倚天屠龙女斗记 (23-25)作者:Mustang

作者:Mustang

第二十三回

杨冰大奇:“武当山,这事与武当派有关?”张无忌遂将所知尽数告知杨冰,杨冰道:“我几乎不履江湖,这冷面人如何知晓我的住所?”

张无忌道:“此人处心积虑,只怕不易对付,须从长计议。”两人重新回到桌边坐下,张无忌道:“我曾与冷面人交过手,她的武功确实是纯正的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

杨冰更奇:“九阴真经?”

张无忌肯定地点头道:“因此我有一言相询,冒昧之处,尚请姐姐见谅。”

杨冰道:“你有何事,便请明言。”

张无忌道:“据我所知,小弟所习九阳神功,源出少林,此功密笈我乃无意中得到,修练之后,便即埋藏在不为人知之处。以现今少林寺诸高手的内功来看,此武功在少秫寺似已失传,世间知道此内功的,恐怕只有我一人,我实在不知道谁能找得到我埋经之处。《九阴真经》我曾粗略看过几页,但定能肯定那是真正的九阴真经,此密笈藏于倚天剑中,乃峨嵋派的镇派之宝,被其掌门人周芷若所得,可是她随我出海后,此经为峨嵋丁敏君所获,丁敏君就是冷面人。”说到此处,张无忌停下不语。

杨冰道:“张公子可是想问我的九阴真经得自何处?”张无忌点头称是。杨冰道:“我的祖上跟峨嵋派极有渊源,我的九阴真经可说是峨嵋派的正本。”

张无忌道:“可曾遗失过?”

杨冰笑道:“此乃口授,其实并无抄本。”

张无忌松了一口气:“丁敏君尚未练得阴阳相交,到时杨冰姐姐用九阴真经武功,我用九阳真经武功,不就得了。”

小昭却道:“此时离中秋尚有七八月,若她融汇一体,却又麻烦得紧了。”

赵敏道:“大家休虑,到时齐上,拼个你死我活便了。我们人多,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到时累也累死她。”话虽如此说,丁敏君既然想一举灭了这许多门派,定然不会一人空手前来。是以众人又叙了一阵闲话,张无忌等便告辞下山。

张无忌等人均知时间紧迫,是以兼程赶路。不一日,已到嵩山少林寺,知客僧将张无忌领入方丈静室,众人与空闻大师寒暄之后坐定。

张无忌道:“大师可知冷面人一事?”

空闻大师从杯中掏出冷令:“张大侠可是指此事?”

张无忌见冷令已发至少林寺,便道:“大师有何高见?”

空闻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世事难测,到时便知。张大侠仁心善宅,拯救武林同道之重任,还当着落在施主身上,少林寺到时合寺供张大侠驱策便是。”

张无忌急忙躬身道:“大师言重了,小子何敢克当!”

空闻大师道:“张大侠统率明教,治理得井井有条,武秫同道,无不称赞有加。此时虽已退位,但足见群雄归心,张大侠为着武林众生,也只好却之不恭了。”张无忌待要力辞,空闻大师打了个手势道:“自五年前与施主一别之后,杳无音讯,前几日老衲接到这冷令,倒空自担忧了。”

张无忌道:“大师谬赞,令晚辈汗颜不已。实不相瞒,晚辈已同冷面人交过手,如不是她相让,晚辈定然受伤不轻。此人即峨嵋丁敏君,武功端的了得。”

空闻方丈大师颇觉惊讶:“峨嵋自郭襄女侠之后,怎么尽出此类性情怪僻的女子?”

张无忌遂将前因后果讲了,末了道:“大师,贵寺相传有一部九阳神功,此时可还尚在否?”

空闻大师喧了一声佛号:“实不相瞒,此神功已遗失近百年了。”

张无忌道:“我曾习得‘九阳真经’上的武功,却不知可就是贵寺的。”

空闻道:“相传‘九阳真经’是一位前辈高僧写在楞伽经的书缝之中,施主所习可是此样?”

张无忌道:“正是。此书晚辈埋藏在西域。大师能肯定九阳神功无另处的抄本吗?”

空闻道:“老衲虽不能肯定是否有抄本,但此神功在少林寺失窃近百年却是无疑的。”

张无忌心中陡然一惊,甚觉惶恐,霎时间脸色变得灰败如土,抬眼向赵敏望去,赵敏一双妙目也正向张无忌望来,见他脸色如此,赵敏已自一惊,料知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一张俏脸顿时变得苍白如纸。

目前会九阴真经的,便只有丁敏君、周芷若和杨冰。而自己埋九阳真经之处只有朱长龄,难道是他?如果是朱长龄,此人工于心计,可比丁敏君难对付多了。

两人此番骇然变色,不过瞬间之事,余人均未发觉,却听空闻叹道:“唉……,如张真人在世,当可免了这场武林劫难!”

张无忌失声道:“什么?太师祖他,他老人家……”

空闻奇道:“阿弥陀佛,施主入中原已久,竟未听说张真人已经仙逝已久了么?”张无忌顿时泪流满面,失声痛哭,他自幼失去双亲,张三丰念他年幼丧亲,多方照拂,在这世上,张无忌直将张三丰看成亲祖父一般,陡闻噩耗,不由大悲。众人俱皆泣嘘,空闻大师喧佛不已。良久,张无忌稍敛其悲,站起身来,对空闻大师一揖而别,匆匆上路,直奔武当山而去。

张三丰张真人仙逝一年有余,天下皆闻,明教诸人缄口不语,俱担心路途遥遥,恐张无忌急坏身体,是以此时才从空闻大师处无意间听到。少林寺与武当山甚近,数日之后,已至武当山下,张无忌不及等待二女,自行展开轻功向山顶奔去,一路之上清泪横飞,悲苦无比。将到三清殿时,张无忌忽觉石阶有异,初时尚疑眼花,奔了数级之后,拭泪一看,竟然每级石阶之上,均深印了一个足印,显是给人以硬功踏出来的。这石阶皆用青石砌成,多年踏蹂,早已光滑异常,如能在此石上踏出足印,则此人内功端的令人骇异。张无忌心想,定是丁敏君前来武当示威了。

他此时心悲太师祖不已,无暇顾及这些事情,便是丁敏君在此,他也顾不了许多。张无忌几纵扑入紫霄宫三清殿中,只见太师祖遗像高悬,鹤发白须,和蔼犹如生时,两旁端坐着宋运桥、俞莲舟、俞岱岩、张松溪、殷梨亭、杨不悔。张无忌不及细看,扑倒在灵堂之前,叫得一声“太师祖”便即昏死过去。

待醒转来时,张无忌发觉自己已被移至静室,武当七侠中,除父亲张翠山和莫七侠惨死之外,余下五人均在,张无忌当即起身,一一叩见了诸侠。相对须臾,张无忌又忍不住潸然泪下。殷梨亭道:“无忌,太师祖鹤驾西去,你也不用太过伤悲,此时商议对付冷令要紧。”

张无忌道:“武当也接到冷令?”武当七侠之中,宋大侠深通易理,本当继承掌门之职,但其爱子宋青书误交匪人陈友谅,竟亲手杀死了莫声谷莫七侠,被张三丰一掌毙命,并命宋远桥专心字问。此时宋远桥已年逾七旬,两鬓霜白,更显得冲淡鸿远。武当掌门之职,由二侠俞莲舟担任。武当七侠之中,本门武功似以俞莲舟修为最高,为人外刚内热,不苟言笑,此时头发斑白,额上亦添了不少皱纹,坐在那里,自有一股含而不露的威严之态。他见张无忌发问,便点了点头。

张无忌道:“石级上的足印,便是那送令之人所留?”

俞莲舟淡然道:“正是。送令之人名叫梁红发。”

张无忌一愣,显是未听过此人名头。俞莲舟道:“此女是近几年新出来的女魔头,因作恶太多,引起公愤,正派武林中人欲将其擒获,谁知竟给冷面人收罗在麾下。”

张无忌道:“此人武功很高吗?”

俞莲舟点头道:“此人曾得异传,将整个武林闹得血雨腥风,如今拜到冷面人门下,想必要狠狠羞辱一番曾围攻她的武林人士,大大地出口恶气。”

张无忌恨恨地道:“丁敏君也恁地霸道,竟然将擂台摆到武当山来,当真是岂有此理。”

殷梨亭诧道:“你说什么?冷面人是丁敏君?”张无忌缓缓点头。殷梨亭接着道:“峨嵋一向与武当交好,为什么她要这样做?”

宋远桥平淡地道:“峨嵋一直都想扬威武林,再说武当山乃风水宝地,丁敏君既然要来,却也怪她不得。”

俞莲舟道:“四弟,你看现在如何打算?”

张松溪在武当七侠之中机智过人,俞莲舟为人恬淡冲虚,遇有疑难之事,均是直言相询这四弟。张松溪道:“敌暗我明,此时首当查清对头来路为要,无忌三人去联络义军,我到各派中摸底,二哥也殊为重要,万一落入冷面人之手,到时咱们投鼠忌器,反倒受制,便请大哥和三哥,以及殷六弟留守武当山。二哥,不知这样可好?”

俞莲舟道:“如此甚好!”张无忌知道自己昏迷之后,诸事已由赵敏详告武当五侠,心中感动不已,便道:“俞三叔,殷六叔,你们的伤势可痊愈了?”俞岱岩和殷梨亭二人先后中计,被人用大力金刚指捏断全身关节,后经张无忌医治,殷梨亭完好如初,只是俞岱岩因受伤时日竟达二十年,此时虽能行走,却不知武功怎样。

二人见问,均道:“全好了,无忌孩儿不用担心。”

张无忌问张松溪道:“四叔,何以要到明教义军之中?”

张松溪看了俞莲舟一眼,俞莲舟点点头,张松溪遂道:“师父仙逝之前,曾留言道,自古帝王,得国之初,无不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朱元璋现在虽只是雄据一方,未必便会得了天下。但其余诸路豪杰,均是自成门户,唯朱元璋头上尚有一明教钳制于他。此人雄才武略,更兼阴险狡诈,倒不可不防,我此时也不过是疑虑而已,并无真凭实据。”张无忌听了此言,长叹一声,便默然神伤,心中暗自祈祷,此事千万别跟朱元璋有何干系,否则明教诸位英雄豪杰,处境定然极为凶险。计议已定,众人便分头行事。

下了武当山,张无忌犹豫再三道:“敏妹、小昭,我欲到昆仑山中将九阳真经取回,此去万里迢迢,你们先回武当可好?”

赵敏和小昭自是不愿,张无忌无奈,只得依了她们。三人买了几匹骏马,一月之后,已到昆仑山麓。又行了数日,来到张无忌昔日摔下的悬崖之旁,赵敏伸头一看,但见峡谷之中,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何止万丈,立时便觉头昏目眩,紧紧抓住张无忌手臂,心想情郎从此跃下,竟然未被摔死,当真吉人自有天相,一颗芳心,不由暗暗感激上苍不已。忽然身体临空,直向下摔去,耳畔风声呼呼,赵敏一声惊叫未已,早被张无忌拥在怀中,顿觉安全无比。她和小昭均将头靠在张无忌宽阔的胸脯之上,任由身体急坠而下,心中非但不惧,反而更有一番旖旎之情。

昔日以朱长龄这等蹩脚之人,尚能一边抓住张无忌,一边减缓下坠之势,张无忌此时武功自是高出朱长龄何止十倍,但见他挥掌连拍,下坠之势极慢,过得一会,张无忌道:“到了!”赵敏、小昭睁开眼来,依恋无比地望着张无忌。张无忌忍不住亲了亲她们红晕娇嫩的脸颊。此时三人身处悬崖峭壁稍微突出的一块岩石之上,抬头望去,崖顶高耸如云,俯瞰脚下,却依然不见峡底,二女不由得伸了伸舌头。

回头一看,却不见了张无忌,原来侧边有一山洞,赵敏正要俯身钻入,却听见“唿”的一声,洞中飞出一团物事。赵敏急伸手接着,低头一看,却是一截人体胫骨,赵敏吓得“呀”的一声,随手将人骨头抛入深谷,却听“唿”、 “唿”之声不断。一截截人体的肱骨、髋骨、肋骨源源不断地扔出,赵敏、小昭不敢伸手去接,待骨头飞至身前,便用掌力将其震入深谷。

两人知是张无忌捣鬼,嗔怒道:“好小子,你再不住手,我们可要放暗器了!”却听“唿”地一响,一大团物事飞近,来势甚急,二女怕掌力震不开,只得伸手接了。低头一看,却是一具人头骷髅,两人骇然怪叫一声,将骷髅远远地掷出,芳心薄怒,纤腰一扭,向洞中钻去。

二女爬进十余丈后,便觉山洞变窄,尚幸她们体形娇小玲珑,倒也不太费力,只是洞中黑暗,不辨物事。突然觉得手中碰到一条坚硬的异物,细摸之下,竟似人的指骨,二女心头害怕,便大声叫道:“无忌,无忌,你在哪儿?”

却听黑暗深处传来张无忌的声音道:“我在这,你们照直爬过来便是。”二人听他语气甚是平淡,芳心不由气苦,心想,此番如不好好教训他一下,倒便宜了这小子。

又爬数丈,忽见前面透进光亮,赵敏和小昭便加快速度。少顷,快至另一洞口,但见张无忌跪在洞壁左侧,赵敏奔上两步,扬起玉臂就往他脸上拍下,却见张无忌脸上一片凄愤之色,半空中硬生生停住了手臂。小昭也已赶到,二女顺目看去,只见石壁上刻着两行字,一行是“张无忌埋经处”,另一行却是“感谢张无忌所留经书,以九阴真经相报——冷面人”。张无忌面前摊开一块油布,最上一本,书名赫然便是九阴真经,但右上角已经残缺,地上却有一层微黄的细末。

赵敏微喜,伸手去拿,触手之处却绵软异常毫无滞碍。张无忌惨然道:“所有经书,‘九阴真经’、‘九阳真经’、‘胡青牛医经’、‘王难姑毒经’,均被冷面人用内功震碎成粉末,触手即成齑粉。”

赵敏怒道:“好个丁敏君,恁地歹毒!”

张无忌恨恨地道:“丁敏君,张无忌不与你周旋到底,誓不为人!”

小昭忽道:“无忌哥哥休急,此事未必不可挽回。”

张无忌“哦”了一声,心中忽然一喜,他素知小昭心智灵便,或许真有办法弥补。小昭道:“此处可有清水,快去弄些来。”张无忌应了出去,不一会使即转回,小昭见他空手而回,便问道:“没有水?”

张无忌指指鼓囊襄的肚子,赵敏不禁失笑道:“真是笨人自有笨办法。”

小昭也不禁莞尔:“你走动轻点,均匀地将水洒在这些经书上。”张无忌依言而行,不一会满肚子清泉之水俱都淋在经书之上。小昭看看经书均已湿透,便道:“行了,你用九阳神功将其烤干。”张无忌虽不明所以,还是依言运功。不一会,便将一叠湿漉漉的经书烤干,小昭依然用油布将经书紧紧捆住,长出一口气道:“好了。”

张无忌却是大奇,赵敏笑道:“我知道了。记得我在大都之时,识得一位裱画大师,此人名欧阳妙手,颇负盛名,找他裱画或者请其制作赝品之人,络绎不绝,但人人均上了大当。此人生平有一绝技,却鲜为人知,达官贵人送去所裱之画,大多俱是真品,这欧阳妙手虽自负其临摹水平,能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但自知在行家眼里,还是能分辨得出,那些出神入化的真品实在让他心痒难耐,便穷思苦想,竟给他想出一个绝妙的法儿来。无忌哥哥,你倒猜猜看,却是何法?”

张无忌笑道:“敏妹休要为难夫君了,反正你让我所猜之事,我便是想一辈子也猜不透的,你还是干脆点,讲明了给我听得了。”

赵敏啐道:“原来你这么傻,却是不愿动脑筋之故。”

张无忌道:“那当然,有你们这么几位刁钴灵怪的夫人陪着,张无忌原本可以变得聪明些的,也只好变得愈来愈傻了。”

赵敏“噗哧”一声笑道:“贫嘴,说正经的吧,这欧阳妙手将真品放于清水之中……”

张无忌“哎呀”一声道:“如此不将这些珍品毁了么?”

赵敏道:“别多嘴,人人要都如你一般傻,这世界便全是白痴了。”

张无忌又接嘴道:“那也美得紧呀。”

赵敏白他一眼道:“你倒底听不听?”

张无忌道:“夫人息怒,小子洗耳恭听便是了。”

赵敏道:“这些珍品均是用上等绢纸而画成,岂会入水即烂?这绢纸给冷水一浸之后,自然稍许厚了些微,文章便在这上面,欧阳妙手一双手真是妙不可言,用一极薄的竹刃,轻轻一挑,便将真品揭下一层来,之后将所剩绢纸凉干裱好,竟与原品毫无异样,但价值却远远不及他揭下的那层。欧阳妙手待揭下的那层凉干之后,又精心裱上一层绢纸,裱好之后,便又是一幅真品。”

张无忌直听得咋舌不已:“你说原品被揭下一层之后,价值已不如揭下的那层,这却是为何?”

赵敏嗔道:“你真是蠢到家了,此层着力最多,神韵自是丰厚,原品被揭之后,韵味终是淡了一些,但无比较,却是发现不了。”

张无忌这才恍然大悟,却听赵敏又问道:“你猜猜共能揭几层?”

张无忌惊道:“便只揭一层,已是极为不易了,莫非还能再揭一层不成?”

赵敏道:“据欧阳妙手道,他揭过的最多的,便是范宽的‘溪出十里图’一画,共揭了七层之多。”

张无忌长叹一声,默然不语。赵敏道:“怎么了?”

张无忌认真地道:“待日后咱们退隐江溯,就凭着小昭这手绝活,当可养活我们全家了。”

小昭羞红了脸,并不做声,赵敏道:“好没正经,走吧,看看外边却是怎样一个世外桃源。”

三人携手七绕八拐,步出又一洞口,二女不由一声惊呼,但见眼前花团锦簇,红花绿树,交相掩映,抬眼望去,但见四面雪峰插云,险峻陡峭,看似无法攀援出入。洞口离翠谷之底尚有丈许,三人轻轻跃下,足下踏着柔软细草,鼻中嗅着清丽芳香的气息,不时传来几声鸟语,抬头望去,但觉鲜果悬枝,小鸟戏闹枝头,端的如世外桃源一般。

小昭道:“无忌哥哥,你当年可真是有福份,竟得入此洞天福地,要是能长住此间,那可是太美不过了。”

张无忌道:“那好呀,待将丁敏君除了,我们便来此隐居如何?”二女听了此言,顿感甜蜜异常。

张无忌却道:“我坠入此谷,世间仅有几人得知,丁敏君要想在这千山万壑之中找到此间,只怕不能。”说到此处,张无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却又一时想不透,便对二女道:“敏妹、小昭,咱们急速出谷吧?”二女见他脸有不安之色,便点了点头,张无忌在此间住了多年,于路径甚熟,遂拉了两人,翻越峭壁而出。

张无忌心想,当年知悉自己坠入此谷的,有朱长龄、朱九真、武烈、姚清泉、武青婴、卫璧六人。朱长龄被卡死在山洞中,朱九真被殷离所杀,余下四人,在这一带极有名头,想来不难打探。行了几个时辰,迎面碰到一个樵夫,张无忌抱拳道:“请问这位大哥,可知武烈住在何处?”

那人疑惑地看了张无忌夫扫一眼,没好气地道:“武烈、武青婴、姚清泉,还有一个叫卫什么的,四年前一个夜晚,全部给人杀了,连房屋也被一把火烧得个干干净净。”

张无忌等人对看一眼,均想,丁敏君下手好狠毒!赵敏眼珠一转:“这位大哥,你可曾看见他们的尸体吗?”

樵夫道:“我未曾亲见。但听清理火场的人说,这把火真大,四人连骨头都不剩,全化为灰烬了。”

张无忌听这樵夫口气,料想当年定也是受过武烈等人欺负。朱武两家,苦心孤诣地蒙骗于自己,此时死了,当真应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古谣,心中不免感慨万千,遂告辞下了昆仑山。

路上,赵敏冷笑道:“有问题,他们四人可能没有全死。”

张无忌诧道:“何以见得?”

赵敏道:“如果丁敏君只为灭口,将他们杀死就可以了,居然还要放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说明四人中肯定有人被她带走,她不想让人知道。”

张无忌道:“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赵敏望了小昭一眼,道:“现在咱们去大都,与金花婆婆会合。”

第二十四回

再说周芷若这边,她们一行三人到了大都,在一个客栈打尖住下,伺机探听元军的情况,不想却听到一个重大消息。

此事说来话长。丐帮原有一长老,叫陈友谅,此人奸诈无比,颇有野心,他原想一统江湖,钳制明教,与元廷对抗,手段异常卑劣无耻,事情败露之后,遂投奔明教义军首领徐寿辉,徐寿辉见他武功高强,遂代其向张无忌求赦,张无忌无奈,只得叮嘱徐寿辉提防此人,但徐寿辉乃直性豪爽之人,陈友谅在其麾下颇立了几次战功,再加他曲意奉承,徐寿辉遂竟将兵权移交于他。陈友谅野心勃勃,一心想当皇帝,竟唆使徐寿辉统率大军与朱元璋开战,至正二十年五月,攻下朱元璋的太平和采石两处重镇,陈友谅踌躇满志,自忖翦羽已成,便设计杀死了徐寿辉,以采石五通庙为行殿,当日便欲登基,张定边、田丰等几个亲信见天空乌云密布,俱劝他另择吉日,但陈友谅急于品尝做皇帝的滋味,一意孤行。

谁知他刚一坐上匆忙间制好的龙椅,天空中忽然一个惊雷劈下,狂风暴雨紧随其后,天地间霎时便飞沙走石,大雨倾盆而下,众部下俱皆相顾失色,唯陈友谅却是镇定异常地道:“朕今日登基,改国号为汉,众卿即是朕之功臣,只要努力征战,朕保尔等日后定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他运内力说出,声音竟盖过雷雨之声。

一干部众只得在风雨之中跪下,三呼万岁。待登基仪式结束,众人早已淋成落汤鸡,一个个瑟瑟发抖地坐在宴席之前,猛喝烈酒以驱寒意,谁人还去听这位自封的皇帝在说些甚么。陈友谅杀了徐寿辉之后,众叛亲离,徐寿辉的旧部均是身出明教,此时恐遭其毒手,便纷纷投奔应天府的朱元璋,朱元璋倒也不记前嫌,悉数接纳。但陈友谅旗号既经打出,自有当兵吃皇粮之人,再加他四处抢掠,势力便迅速壮大起来。

此时南方陈友谅占据太平一带,统领了原明教西路军。濠州兵败之后,韩山童阵亡,随后军务交由朱元璋总管。此时,朱元璋雄踞应天诸郡,在朱元璋右边沿海一带,有姑苏张士诚和台州方国珍两个头领。各路豪杰势力已成,互不相让,战事连绵不断,互有杀伤,却是难分胜败。

此时局面本来于元朝极为有利,但元朝皇帝妥欢帖木尔面临社稷不保的危局,在宫内观舞到了以夜作昼之地步,真是“海内苍生困乱离,宫中舞女丰腰肢”。更有甚者,丞相脱脱被贬之后,竟将哈麻升为左丞相,雪雪为御史大夫。这兄弟俩一掌权,朝廷之中更是一塌糊涂,不可收拾。为镇压各地风起云涌的义军起义,元朝委派了几员大将,便是孛罗帖木尔、李思齐、张良弼等人。但朝中如此混乱,朝命已然无效,这几位手握重兵的元朝将领,为扩张各自的势力,非但不去收伏义军,反而互相攻城掠地,杀得不亦乐乎。朝中急报频传,到了此时,元顺帝已自无法收拾,只得将汝阳王察罕特穆尔请出来,命他即刻离开京畿,火速领兵前去收拾残局。

汝阳正在朝野上下颇负盛名,此番前来调停,李思齐遂听了他的号令。但孛罗帖木儿和张良弼却早已无视皇命,此时便联合起来,一同对付察罕特穆尔和李思齐。双方所辖,俱是蒙古精兵,此番大战,自是难分胜负,倒弄得元气大伤。朝廷几经调停,为各自划清了势力范围,察罕特穆尔等人这才歇了口气,稍事整顿之后,即提兵前来攻击陈友谅。接连攻下几城,已攻至济宁,镇守济宁的,便是陈友谅的死党田丰。此人也如同陈友谅一般,阴险狡诈,无恶不作,济宁居民,谈起田丰,无不为之色变,咬牙切齿。

却说田丰眼见察罕特穆尔来势甚汹,便开了城门投降,寨罕特穆尔正要麾兵南下时,忽传来急报,道孛罗帖木尔和张良弼又在后方趁火打劫了!察罕特穆尔大怒,即刻回兵,想先收拾了这两个贼子再说,便在此时,降将田丰前来请察罕特穆尔阅营,诸将均知田丰为人,遂争相谏阻。察罕特穆尔慨然道:“吾推心待人,人将自服,岂可人人防之?”诸将又请多带卫士,察罕特穆尔坚辞不允,只命十一骑从行。甫入田丰营塞,一声令下,数百杆标枪犹如飞蝗般掷出,饶是察罕特穆尔悍勇异常,却如何还能逃脱!眨眼之间,十一骑连人带马,俱给戳翻在地。察罕特穆尔身中七八支标枪,俱皆贯体而出戳入土中,将他钉立在地。但见他左颊三毫戟张,怒目而视,田丰诸人,竟无一人敢上前去。噩耗传来,军中大乱,幸好库厍特穆尔,即赵敏的亲哥哥也随父在军中,遂稳定军心,将济宁城团团围住,猛攻猛打。田丰自知如不拚死守城待援,城破之日,自己实不知如何个死法。是以城下百计攻扑,城内田丰亦百计守备,攻防数月,双方竟相持不下。

周芷若对范遥、金花婆婆道:“如今元军主力在外,朝廷腐败不堪,不如我们今夜潜入皇宫,刺杀了狗皇帝,如何?”

范遥连连摆手:“不可不可,现在这个皇帝昏庸无能,左右俱是奸臣小人,正好可以助义军一臂之力。如果杀了他,换上个厉害的,反而于我有害。”

金花婆婆也赞成范遥的说法,劝道:“还是等无忌来了再说吧。”

周芷若暗想:“无忌哥哥明显依赖于赵敏,此女智谋不在我之下,又帮过无忌哥哥几次,他们来了之后,作为蒙古人,肯定不会同意刺杀蒙古皇帝。哼,我偏要去行刺。只要成功,朝廷上下一定会乱作一团,后院起火,库厍特穆尔进退两难。嘿嘿,赵敏呀赵敏,我就让你家人不得安宁。”

主意已定,她表面上接受了范遥的意见,三人叫了饭菜,吃完后各自休息。

子时,周芷若一身夜行衣,轻巧地跃到皇宫屋檐上,穿过几个院落,寻找皇帝的落脚处。但皇宫庭院深深,房屋不知有多少间,元顺帝会在哪一间歇息,却叫周芷若如何寻找?周芷若放目望去,见到有一殿中灯火通明,便施展轻功,迅即就到。周芷若伏在瓦上,侧耳倾听,良久,听得一人道:“着刘德瑞晋见。”

只见一个年约四十,唇上却毫无胡须,显是太监无疑的人跪地谢恩,然后爬将起来,赤步亦趋地跟在礼官身后,穿廊过院。周芷若大喜,立刻跟上,不一刻来到皇帝寝宫。刘德瑞起步跪地禀道:“罪臣前来向皇上请安。”

帘后一人气哼哼地道:“奴才,你伤势好得不慢呀。”

刘德瑞叩首道:“奴才该死!奴才托圣上洪福,得遇一位神医,手段倒也高明,特请来为皇上看视。奴才办事不力,罪该万死,尚祈皇上恕罪。”言罢,不住磕头。

帘后那人道:“即如此,还不快宣。”

不一会儿,礼官将一白衣女子引进。周芷若极目望去,但见殿中尚有十数位长者愁眉苦脸地跪在地上,想必便是京城中的名医了。

这时两名宫女掀开帘子,白衣女子进去之后,帘子复又放下。周芷若借机看见屋内布置金壁辉煌,镶金嵌玉。正中一张巨大的龙床之旁,立着四名宫女,床上卧着一人,年约四十,病容满面,正是当朝元顺皇帝。

周芷若见四周侍卫并不多,暗喜,轻轻从屋顶跃下,恰巧一名太监拿着食盒走来,周芷若从暗中闪出,点中他的穴道,拖到暗处,剥下他的衣服换上,手提食盒来到皇帝寝宫门前。门前侍卫并未阻拦,周芷若直接入内,这时刘公公迎上来道:“快快送入里面。”

周芷若低头进去,偷偷一瞄,但见元顺帝左目赤红,右目铁青。若是张无忌在这儿,他读过王难姑的毒经,曾有过这样一段记载:勤王草,本身无毒,但如服后行房,则左目赤红,右目铁青,躯体之上,红青两色条纹清晰易辨。每行房一次,色重一分,行房十次者死。治法:用内功从涌泉穴吸出勤王草毒液。施术者戒行房三日,毒自消。又记勤王草产地在上古黄河北岸,少有,估计已绝种。

此刻那名女子正用双掌抵住顺帝涌泉穴。运功将顺帝足少阴经脉中的勤王草毒液缓缓吸入自己体内。不多功夫,顺帝身上的条纹已消失殆尽,恢复了他原先的浑身肥白松软之状。真是无病一身轻!顺帝神采奕奕地掀帘而出,刘德瑞不失时机地叩首道:“恭喜皇上。”

顺帝笑道:“刘德瑞,此番你功劳不小,寡人自有重赏。”

刘德瑞喜出望外,叩首不迭。顺帝看到一班颤颤兢兢跪伏于地的名医,不由大怒道:“一班庸医,都给我拉出去斩了,免得贻害百姓!”

周芷若见他又草菅人命,大怒,此刻顺帝身边只有几个宫女,时机正好,遂一掌击出:“狗皇帝,送死!”

但却有一只玉手伸了过来,两掌相交,双方各退三步,竟是旗鼓相当。周芷若定睛一看,竟是那白衣女子。此时刘德瑞大喊:“护驾!”门外的侍卫蜂拥而至。周芷若见时机已逝,“刷”地一声上窜,竟冲破了屋顶。哪知侍卫们虽然不敢动,团团簇拥着顺帝,那白衣女子却也跟着窜上了屋顶,直取周芷若。

周芷若见大量的侍卫正向这边奔来,便几个起落,向皇宫中的黑暗处掠去,那白衣女子穷追不舍,紧紧跟在后面。到了一个僻静处,周芷若除去太监衣服,拔出长剑,面向白衣女子:“你是何人?为何坏我好事?”

那白衣女子一笑,竟也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柄长剑,遥指周芷若:“我乃孛儿只斤铁木真(即成吉思汗)的后代,汉名叫赵思思。你是何人?竟敢来行刺皇上。”

周芷若也一笑:“我叫周芷若,专门来杀你们这些蒙古狗。”

赵思思大怒,手腕抖处,荡开七朵剑花,剑势辛辣异常,显是剑术高手。周芷若当即揉身攻上,东趋西走,身法轻盈绝伦,宛如凌虚漂浮,长剑轻翔灵动,寒芒吞吐。一黑一白两衫闪动,青锋倏隐倏现,听得“当当当”一阵剑刃相撞之声响过,二人各自跃开二尺之远。

赵思思再度挥剑而上,周芷若却不待剑身相触,早已回剑斜身攻上。这一番交手,但见剑光离合,三七二十一招过后,竟不闻长剑相撞之声,端的诡异之极。突然,周芷若剑招陡缓,一剑剑似乎毫无目的慢慢刺出,出剑方位极是古怪,看上去竟是无招无剑一般。赵思思长剑堪堪将要刺中,却给她漫不经心地随意一剑逼退,如是者三,赵思思闷哼一声,持剑立定,随即一步步向周芷若逼近,倏地一剑刺向周芷若脑门,犹如使刀一般。周芷若见剑招古怪,当即斜身避开了这一剑。赵思思并不跟进,仍是等周芷若走近三步,突然横剑砍来,剑身击周芷若颈项。周芷若又跃开,长剑落空。周芷若陡觉面颊给剑气带得生疼,心想这女子内功修为竟至如斯,当真了得!却见赵思思一柄长剑,或直劈,或横砍,或直刺,竟如同使枪抡刀一般,笨拙至极,毫无剑术的灵动之气。

周芷若暗自心赞,这女子内功好生了得,竟能凭剑气伤人。虽说尚未练得剑气合一,出手之际,还得如此做作,才能将内力由剑身激出,但这份武功,江湖中还鲜有人能及得上。数招一过,周芷若已知对手要逼自已拼比内力。正踌躇之际,赵思思又一剑当头劈下,周芷若不再躲闪,三尺青锋,由下而上,直向长剑撩去。此时二人相距仅一柄剑身之距,只听“噗”的一声钝响,两柄长剑在头顶相交,赵思思剑尖朝下,周芷若剑尖朝上,二人各自拼出二指,似以内力相较量。

只要周芷若内力稍有不济,赵思思长剑顺势而下,定将周芷若劈成两爿。但若那赵思思内力不及周芷若,则周芷若剑尖上挑,赵思思定将破喉而死。

一柱香的时间后,二女脸上神情突然转为极异惊恐,娇躯不自禁地一阵阵发抖。原来周芷若长剑向前滑出寸许,正抵在赵思思的咽喉之上;而赵思思的长剑同样滑出寸许,顶在周芷若的印堂穴上。若对手稍一用力,双方立时毙命。

二人皆乃武林高手,此中关节如何不知?但此时若撤去内力,则对手手指发出的指劲必洞穿胸肺。若不撤去内力,自己要害已被长剑抵住,纵然对手不催内力,自己一味硬撑,也必将被剑洞穿而死。

正在僵持之中,两人忽然灵光一现,几乎同时把左手二指的劲力转到右手,将对方的长剑震断。饶是如此,两女已是头昏手软,断剑依然向前递出。危急关头,双方凭借本能向旁边闪了一闪,都刺中了对方的左肩,顿时鲜血淋漓。两人各自娇叱一声,双双扬手向手中断剑掷向对方,又同时一偏身,让过了对手掷来的剑。

此刻周芷若和赵思思处在内息将溃未溃,欲崩未崩之际,只得暂时敛住内力,回运丹田,调息片刻。盏茶功夫,两人苍白的脸上略略泛起一抹红色,于是又死死盯住对方。正在两人犹豫是否接着打斗之时,忽听的衣袂带起的声响,原来是黛绮丝和另一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子分别立在周芷若和赵思思的旁边。

那女子关切地问道:“怎么样?还好吧?”

赵思思眼中含泪:“妈,我受伤了。”

那女子立刻蹲下身来,仔细检查赵思思的伤口,给她敷上金创药:“好了,没事了。”然后寒着脸对周芷若道:“是你伤了我女儿?”

这边黛绮丝也刚刚帮周芷若敷好了药,听到问话,周芷若头一扬:“正是。”

“汉族女子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看打!”话音一落,那女子就冲了过来。这边黛绮丝立刻挡在周芷若的身前。那女子戛然止步,盯着黛绮丝看了几眼,奇道:“咦,你不是汉人,怎么帮她?”

黛绮丝道:“她是我的侄女,我当然不能让人欺负她。你是何人?”

那女子傲然道:“我是蒙古华筝公主的后人,汉名叫仇蓉。”

周芷若一听,猛地想起一段往事,惊呼:“原来你也是公主,想把黄蓉报仇。”

仇蓉诧道:“你怎么知道?你是峨嵋派的?”

黛绮丝也很诧异,当下周芷若把昔年黄蓉与华筝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详见拙著黄蓉与华筝),接着说:“听说华筝公主的后人对此事一直恋恋不忘,认为是郭大侠与黄女侠对不住华筝公主,立志要报此仇,此后总有人来峨嵋挑衅,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仇蓉仰天大笑:“天可怜见,我终于找到了峨嵋派中知道此事的人,贱人,快拿命来吧!”说完一掌挥了过去。黛绮丝不敢怠慢,也是一掌推出,“砰”地一声,两人各退五步,竟是旗鼓相当。

仇蓉怒视黛绮丝:“这个事你管定了吗?”

黛绮丝微微一笑:“当然!”

“好,那我就先杀了你!”

只见拳来脚往,两人一下子就拼了三十多招。这时周芷若和赵思思的力气也恢复了七八成,两人一跃而起,又斗成一团。

约莫打了大半个时辰,四人又两两地粘在一起,形成比拼内力的情形。又拼了小半个时辰,四人内力几近枯竭,都不得不收住功力,瘫倒在屋顶上。

仇蓉咬牙道:“当年黄淫妇与华筝公主最后比拼的是床上功夫,你们敢比吗?”

黛绮丝和周芷若对望一眼,皆道:“好,就让你们输个心服口服。”

仇蓉和赵思思都冷笑一声,各自从怀中拿出一个象牙双头龙。黛绮丝非常诧异:“你们居然随时带着这东西?”

周芷若随即明白:“当年黄女侠最后就是用这种双头龙和华筝比拼的,她们随身带着这个,就是想用它来凌辱黄女侠的后代或弟子。”

仇蓉狞笑道:“果然聪明,不怕就来呀。”

黛绮丝和周芷若齐声道:“来就来,让你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于是,皇宫的屋顶上,一场香艳大战立刻拉开帷幕。

第二十五回

赵思思VS周芷若,仇蓉对上黛绮丝,四人都已将衣物脱得精光,双双对峙。

周芷若和赵思思两人把双头龙对准了自己的阴道,猛得向对方顶过去,“啊……啊……”两人同时惨叫起来,双头龙同时也进入各自阴道1寸左右。那边仇蓉和黛绮丝的情况也差不多。相比而言,周芷若和黛绮丝要稍稍吃亏,因为她们以前从未有用过象牙双头龙,这种双头龙质地非常硬,一般人是受不了的,现在她们两人也觉得阴道涨得难受,被一个冰冷、硬梆梆的物体强行分开,完全不能与张无忌那根火热、硬中带软的大阳具相比。赵思思和仇蓉却对这种情况非常熟悉,所以她们抓住机会,向周芷若和黛绮丝发动猛攻。

可周芷若和黛绮丝也非凡人,她们的适应能力超乎赵思思和仇蓉的想像。周芷若和黛绮丝见势不妙,干脆放松阴道,让赵思思和仇蓉长驱直入,并时不时进行一下反击。这样,双头龙的三分之二在周芷若和黛绮丝的体内,三分之一在赵思思和仇蓉体内,周芷若和黛绮丝采取守势,而赵思思和仇蓉则主动进攻。

周芷若平躺在瓦面上,赵思思双手撑着瓦面,屁股一耸一耸地做着活塞运动,不停地让双头龙在彼此的阴道中进进出出,当然更多地是出入周芷若的阴道。两人的四个乳头时不时地来一下小小的刮蹭,都惹得两人闭上眼睛“嗷嗷”直叫。周芷若守住不让对方把双头龙顶到自己的花芯,并开始用双手揉搓赵思思的乳房。赵思思感到周芷若阴道中的阻力越来越大,双头龙进出不再那么顺畅,同时周芷若的揉搓让自己感觉又麻又痒,并一直沿伸到下体,淫水一股股地往外涌。渐渐地,赵思思觉得体力迅速下降,身体一阵阵发软,终于,她“嗯”地一声倒在周芷若的身上,两个女人的雪白胸部彼此紧紧挤在一起。

周芷若并没有立刻反击,而是把战斗重点集中在乳斗上。四只美乳象揉面的面团一样挤压着、摩擦着,四颗红豆也在其中不断变换位置,每动一下,就会给两具纠缠中的裸女带来一阵震动。赵思思现在也想保存体力,所以她也没有挺动双头龙,同样也集中精力于乳斗上。双方只是因为乳斗带来的刺、麻、痒、痛、酸等感觉不由自主地收缩一下阴道,这时才感到双头龙的存在。

两女纠缠了一段时间后,周芷若感觉到赵思思的体力开始恢复,而且流出的淫水越来越多,于是她一手抱住对方,另一只手向后一撑,坐了起来,接着她腰部狠命一挺,双头龙深深地插入赵思思的阴道中,这样两人各占一半。“啊……啊……”赵思思狂叫着浑身颤抖个不停,她也反顶了一下,这样双头龙深深地插入彼此的阴道中,直抵双方的子宫。这种强烈的刺激使得四个乳头立刻坚硬起来,随着两人身体的颤抖不住地激烈摩擦。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思念至此,周芷若一咬牙,手一紧,将赵思思搂得更紧,乳头深深地埋没于对方的乳房中。赵思思似乎感受到了周芷若的疯狂,同时也一用力,她们肥大的阴户立即紧紧地贴在一起,随着两人的抽插而磨擦着。

“啊……啊……啊……啊……”她们越来越疯狂,彼此猛烈地挺动小腹,使双头龙在两个阴道不断运动。由于此刻两女的阴道已经完全湿润,双头龙的每一次进出,都会直抵两人的花芯,引得彼此的大腿、小腿、身体都剧烈地抽搐起来,各自的指甲深深的陷入对方的背部肌肤.彼此的背部都已经伤痕累累。

两女的阴户继续着疯狂的对插,在这种凶猛的对耗中,双方的体力急剧下降。周芷若由于前面采取守势,体力要较赵思思好一些。不过赵思思身上毕竟流的是成吉思汗的血液,天生就有一股不服输的精神,所以她依然坚持着,似乎要与周芷若拼个两败俱伤。

然而周芷若早有计谋,她猛地用力向前一顶,把自己的阴唇和赵思思的阴唇紧紧的贴在一起,然后运用“阴唇漩涡”,产生一股巨大的回旋力,使象牙双头龙象钻子般地在赵思思的阴道中旋转而行,顶入赵思思的子宫里碾礳。赵思思的体力本来就所剩无几,整个人处于高潮的边缘,周芷若突施绝技,让她一下子达到快乐的巅峰。“哦……哦……哦……”在兴奋的叫声中,一股股黏腻滚烫的热流从她的阴道深处喷出来,洒落得到处都是。周芷若乘胜追击,连捣几下,直到赵思思瘫软在瓦面上,只有四肢不住地抽搐着。

周芷若缓缓地从阴道中拔出双头龙,也仰躺在瓦面上休息,毕竟她也处在高潮的临界点。休息了一会,忽听得旁边“啊……………………”、“哦……………………”地乱叫,原来黛绮丝也和周芷若一样进行反击,可她的“金花绽放”居然碰到了对手。仇蓉为了能够报仇,得异人相授,习得“芙蓉帐暖”一技,可以利用双头龙隔物传功。当黛绮丝用“金花绽放”击打她的阴蒂之时,仇蓉也用“芙蓉帐暖”将一股股震荡波通过象牙双头龙传到黛绮丝的阴壁,结果两人同时达到高潮。

周芷若挣扎着起来准备结果赵思思与仇蓉的性命,忽听得屋下传来阵阵喧闹声,低头一看,竟灯火通明。原来元顺帝遇袭后,大内侍卫到处寻找刺客和赵思思,虽然此处偏僻,但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侍卫们也差不多来到了。再加上四人性斗中发出的淫叫声,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所以大批的侍卫蜂拥而至。周芷若一看情况不好,连忙穿上衣物,又一把将其他三人的衣服抓到手,裹住黛绮丝,然后抱住她,施展轻功,向皇宫外掠去。

快到客栈,黛绮丝也差不多清醒过来,她不好意思让周芷若这样抱着,便让周芷若把她放到僻静处,穿好衣服,并随手把仇蓉母女的衣物扔掉,两人互相整理了一下,才缓步走回客栈。

黛绮丝回到房间,却见范遥已坐在那儿:“你们都还好吧?”

黛绮丝心里叹息一声,也有些感动,但她脸上却无任何显现:“还好。这个丫头胆子真大,居然还是去行刺,被别人缠住,幸好我及时赶到,总算脱身了。”

范遥皱眉道:“她一向颇有心计,教主和她在一起,总不是长久之计。”

黛绮丝笑道:“教主自有教主的方法,我们不必多言,时候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范遥点点头:“你不是把她盯紧点,我过去了。”

一夜飞快就过去。第二天,范遥起床后去用早餐,发现街上特别冷清,连忙向老板打听,老板叹口气道:“唉,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昨晚居然跑到皇宫去行刺皇上,这不,御林军和衙门正在满城搜捕,看来这几天又没什么生意啰。”

范遥不动声色,点了早餐让伙计送到黛绮丝和周芷若两人的房间去,自己则不慌不忙地吃完了早餐,才走到周芷若的房门前快速敲了三下,然后来到黛绮丝门前:“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黛绮丝打开了门,范遥一闪身就进去了。不一会,周芷若也进来了。范遥关上门问道:“没人盯梢吧?”

周芷若肯定答道:“没有。我听到你的报警信号,四周都扫视了一遍。”

黛绮丝问:“发生了什么事?”

范遥把刚才从老板那儿打听的情况说了一遍,接着道:“此地不可久留,咱们收拾一下,换家客栈。”

三人收拾好行装,到柜台结了账,就分散着走,另外找了家客栈。哪知这次盘查得特别严,他们三人一天换一家客栈,还是发现到处都有耳目。如此折腾了七天,范遥实在没法,只得通过明教弟子与丐帮取得联系,希望他们能帮忙。丐帮受过张无忌的大恩,二话不说,立刻让人把三人引到丐帮驻地。

见面后,丐帮众长老和龙头均对范遥和黛绮丝非常亲热,而对周芷若不理不睬。众人心里明白,因为以前峨嵋派曾杀了丐帮的掌钵龙头和执法长老,所以丐帮一直将峨嵋派和周芷若视为大仇人,只是碍于范遥和黛绮丝的面子才没有发作。周芷若也很知趣,找个位置坐下后一言不发,仿佛老僧入定。

寒暄几句后,范遥问道:“帮主可好?”

执法长老(新任)叹息道:“不瞒范右使,半月前峨嵋派静迦送来冷令,非要帮主接。你知道,帮主得到‘活死人墓’派的杨小姐指点,功夫直追上来,与我等相差无几,哪知峨嵋派不知又学到什么秘技,竟然将我们及帮主全部击败,帮主中了她一掌,至今还未大好。”

范遥惊道:“原来你们也收到了冷令!”

执法长老奇道:“怎么,你们也收到了?”

传功长老笑道:“明教高手如云,张教主更是武功超群,她们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范遥苦笑道:“惭愧惭愧,敝教也吃了点小亏。”

丐帮众人皆失色:“啊,连张教主都……唉,又是一场武林浩劫!”

这时周芷若突然发话:“我和紫衫龙王可以去看看史帮主吗?”

执法长老本想拒绝,突然一想:有紫衫龙王陪着,不怕她伤害帮主。再说她以前是峨嵋派掌门,说不定真能治好帮主的病。于是起身拱手道:“有劳二位了。”

周芷若和黛绮丝进去后,发现史红石果然中了九阴白骨爪,好在她本身受教于杨冰,有一定的内功基础,所以能够比旁人多支撑一些日子。周芷若虽说九阴内力被化去,但她的九阳内力还在,而且在这种正宗内力的基础上,不会像梅超风那样因为练九阴白骨爪而毁容。当下她请黛绮丝帮忙,立即施术解了史红石身上的毒。

丐帮诸人得知帮主无恙,喜从天降,对周芷若也不像刚进来时那样冷淡了,宾主把酒言欢,大醉而散。

又过了几日,史红石完全好了,把周芷若和黛绮丝接到内室,三人细细地谈了两个时辰。史红石正待送客,忽然窗外扔进一个小纸团,她正要去拾,黛绮丝一把拦住,周芷若则用剑挑开了纸团:“要当心有毒。”

打开后,只见上面写着:“今夜到平西王府来一决高下。仇”黛绮丝笑道:“原来是找我们俩的。”

史红石憋了这么多天,也想去活动活动:“我知道平西王府在哪儿,我带你们去。”

黛绮丝和周芷若劝了半天也没用,只好同意她去。

三更时分,三人瞒过众人,径投平西王府。三人来到深巷之中,打量了周遭一番,见无人影,纵身跃上高墙,悄无声息地落入王府之内。落脚之处是一花园,三女隐身假山之后,凝神细观。此时夜深人静,冷月高悬,地下树影斑驳,王府内寂静无声,都已安歇。四下一片漆黑,唯闻远处有巡夜之人的脚步声。

众女借着月光,但见王府内院落重重,数千幢房屋,不禁大犯踌躇。这许多屋舍,却到何处去寻仇蓉母女的闺房?

周芷若忽闻右边十丈开外有轻微的喘气之声,凝目望去,见一条黑影伏在花丛之中,想是暗哨。她微微一笑,顿即有了主意。当即从藏身处掠出,身法快逾闪电,那人尚未知觉,已被周芷若点了哑穴。

周芷若悄声道:“你若声张,我一掌毙了你!”那人睁着一双惊恐的眼晴,骇然点头。

周芷若道:“王妃闺房在何处?”那人犹豫,周芷若伸手按住那人玉枕穴,透入少许内力。那人但觉头痛欲裂,哪还敢硬撑,当即手指东北方向。周芷若解开他哑穴,顺手却依然拿住那人玉枕穴,低声问道:“怎么走?”

那人颤声道:“前去五十丈,右拐,门前有池塘的绣楼便是。”周芷若点了他哑穴,运指如风,又点了七八处穴道。抬眼望去,不禁咋舌。这平西王府虽说不上甚么龙潭虎穴,但防范之严,端的不可小觑。附近十丈之内,便有三处暗哨,武功虽远不及自己,但如惊动了,喧哗起来,众人一拥而上,却大是难缠。

周芷若微一沉吟,从地上抓起一撮泥土,运功搓成一把泥丸,坚硬如铁。然后对那人道:“被封穴道一个时辰之后自解,此事你若声张出去,王妃首先便会要了你的命。”那人骤然点头。周芷若向后做了个手势,黛绮丝知道要她们莫跟行,便按住史红石,仍呆在原地不动。

只见周芷若弹身而起,直射五丈开外的一棵大树,犹如飞鸟投林,又似惊蛇入草。停身之后,周芷若忽觉脚下有异,低头看去,只见下面树权上,正坐着一人,腰间横插十多柄短刀,显是使暗器手,无奈此时却是左手执着酒瓶,右手握着烧鸡,正自饮用得欢,却末发现头顶上的周芷若。周芷若暗自好笑,仇蓉尽养这酒囊饭袋作甚!

此树甚高,己将夜幕下的王府尽收眼底,除大门之外,唯东北角尚有灯光,窗前便是一汪清池。周芷若大喜,点了身下人的穴道,招了招手,黛绮丝携史红石也飞身过来。周芷若低声与黛绮丝讲了几句,三人当即弹身飞出,展开身法,身形犹如鬼魅一般,掠过十多道暗哨。悄然落在绣楼的暗影里。

她们四周一打量,心中微奇,怎的此处并无暗哨。遂即恍然而悟:此处乃王妃闺房,平西王再小心谨慎,也不至于将警哨安置于王妃闺房中。何况仇蓉心高气傲,岂可示弱于人,又要甚么警哨?再着,她自身武功之高,恐怕这王府一干护卫武士中,再无一能及。

忽然她们闻房内有人讲话,正是仇蓉的声音。

只听仇蓉道:“她们怎么还不来?”

赵思思道:“也许她们怕了,不敢来。”

这时第三个声音响起:“哼,周芷若一向胆大,她肯定会来的。”

周芷若和黛绮丝大惊:“怎么还有一个人?”周芷若细心一听,竟是静慧的声音,不由大奇:“她怎么在这里?”

赵思思正好问道:“你为什么帮我们?”

静慧笑道:“现在周芷若站在我们的对头——张无忌那边,我们当然要将她们全部铲除,否则以她和赵敏的心机,对我们的大计有大碍。”

仇蓉道:“好!咱们实话实说,今天我们联手除掉她们,但并不表示我们是一路的,他日我照样会找峨嵋的麻烦,到时咱们各为其主,决不手软。”

静慧道:“很好,我也正是这个想法。”

周芷若听得大怒,翻身从窗口掠入:“好个静慧,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静慧脸红了一下,又恢复到原先的样子:“你只记得张无忌,根本就不关心我们这些师姐妹。现在敏君姐姐带领我们练功,我们都大有长进,峨嵋派成为天下第一指日可待,师父的遗愿就要实现了。”

周芷若冷笑道:“好,好,我就看你长进了多少。”正欲动手,赵思思接话了:“周芷若,今天是我找你,你别找错人了。”

这时黛绮丝和史红石也进屋了,仇蓉大笑道:“你们也正好是三人,咱们可以一对一,绝对公平。”

周芷若说:“不公平。”一手指向史红石:“她还未出阁。”

静慧挽起袖子:“我也一样。”周芷若和黛绮丝望去,果然守宫砂还在。

仇蓉笑道:“现在没话说了吧?”

周芷若和黛绮丝正犹豫着,史红石突然道:“你们别怕,不管比什么,我都奉陪到底。”

当下仇蓉对黛绮丝、周芷若对赵思思、静慧对史红石。此前仇蓉已把屋子里的家俱都挪了出去,只剩下一间空荡荡的房间,地上铺满了波斯地毯。

仇蓉道:“放心吧,我已交代过了,今夜不管有什么事发生,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咱们可以好好地比一比了。”

六人同时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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