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山河在 (18-39)作者:朝九

018.肏死她,肏烂她

这到底是不是梦?怎么这么真实?

秦尚文回应着她,搂着她的腰,让她半跪在他大腿上,激情回吻。

他被淫毒冲昏了头,早已没了耐心,她的主动像一把钥匙,让他心中的暴虐激荡。

他毫不客气地探入她衣服中,极具攻击性的大手,在她腰侧往上抚摸,将她的衣衫脱去,雪白的肌肤暴露在湿凉的空气中。

她冷的打颤,他却热得难以抒发。

他凭着本能,握住她圆润的酥乳,用力蹂躏,玩弄那粉嫩的乳尖,舌头在她口中缠绕。

她被吻的全身酥麻,一种陌生怪异的滋味从深处发出,浑身神经紧绷,不由自主地夹紧双腿。

他感觉到了她的变化,空出一只手探入她腿间,她吓得颤抖,下意识想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抱着。

他蛮横地分开她本闭合的花蕾,粗长的食指分开她柔软的花瓣,触碰上那敏感柔软的嫩珠。

她那里很小,毛稀少又柔软,他能想象那处的美景,不禁担心他能不能承受的住。

他天生巨物,在军营时,引起不小风波,有个老将当时还出于好意提醒,他这等尺寸,怕是未来娘子要吃些苦头,洞房花烛夜时,不能操之过急,伤了娘子。

他抚摸着她软绵的小口,微微探入,她已拧起了眉头。 他干脆让她躺在草丛上,将她所有的衣物的褪去,分开的双腿,看向那粉嫩的幽谷。

虽已做好准备,但这羞耻的姿态让谢琼无法接受,她脸颊红如朝霞,双手捂脸道:“你这是干什么?”

“不想弄疼你。”他说着,竟将舌头伸进了花心。

谢琼惊得无法动弹,所有的触感集中在那处,他舔弄着她敏感的花珠,唇与花瓣纠缠,仅仅是表面的触碰,已让她无法接受。

他却深入其中,黑眸中散出异样的光,温柔道: “琼儿,你好甜。”

“啊!”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她是来给这家伙解毒,不是来… 她伸手想制止他,却感觉他舌头伸入花心,在紧缩的密道中畅游。

敏感的肉壁清晰的感受着他舌头的进入,分泌出不明液体。 “啊啊啊…”原始的身体反应让谢琼无法适应,下意识抓住秦尚文的头发,呵斥,“秦尚文,你过分!”

“过分?”秦尚文退了出来。

谢琼皱紧眉目,双手握拳地回看他,以示抗议。

秦尚文再次大分她的双腿,以最大幅度,让闭合的花蕾都被迫分开出一道口子。

他食指缓缓伸入其中,却只逗留在表面,开始玩弄她柔软的花珠。

她身体紧绷成一线,这种感觉并没有好过太多,还不如一刀来的痛快。

秦尚文凝着身下人儿,她洁白无瑕的肌肤此时透着红色,像含苞待放的粉莲,清冷的面容染上情欲,明艳动人。

他忍不住俯身再次要去亲吻她,却被她侧头躲过。

看样子,是嫌弃自己了。

秦尚文不急着让她接受,像刚刚一样,下移含住她左侧的乳珠,轻柔缓慢,舔成鲜艳的红色,在猛地吸取。

这时的乳珠,如丰收的硕果,最是敏感,谢琼再次难以自控地呻吟,努力紧缩的身体无法熄灭他撩起的热焰,反倒使她体内的欲望更加猛烈。

她情不自禁地上扬下半身,想让他更进一步。

本是干涩洁净的花心,此时一片湿濡,像雨后的花朵,急切的绽放。

“能不能速战速决?”她忍着呻吟催促道。

她是来给他解毒的,不是来浪费时间,谢琼伸手搂向秦尚文有力的后背,起身识图将他推入溪流中。

秦尚文沉迷于玩弄的她身体,一时没戒备,被人儿推进溪水中。

水流再次流过他的身体,他看着谢琼骑上他身体,如玉嫩手急切地将他亵裤的绳结解开。

这也太大了吧?

谢琼拧眉看着眼下之物,硬挺,矗立,炙热,她无法想象这东西怎么进去,这与战场厮杀的棍棒有何区别?

谢琼心中打起了退堂鼓,起身想离开,却被秦尚文猛地揪住手腕,他墨眸如火焰,似是要将她燃烧成灰烬。

她纤柔软的腰身被他控制在手中,双腿正对他再次被迫分开,那被他舔弄的花穴,又一次暴露出来,如花般绽放,艳美靓丽。

他紫黑色的阳物顶在绽开的花瓣上,形成鲜明地对比,冲击着秦尚文的神经。

谢琼低下头,能清晰地看到他的东西,被她腿心包裹。 虽然没有进去,但他已经开始挺动腰身,这巨大扰人的东西摩擦着她敏感的花蕾,撞击她的身体。

好奇怪!

谢琼双手撑在秦尚文如石块般紧实的腹部,被他顶的一上一下。

他粗喘的声音,萦绕在她耳畔,灼热的体温,让她也开始身体燥热。

那东西,摩挲在她花心,顶弄着花珠,汁水从身体深处流出,在上下的摩擦中,沾满它。

“嗯…嗯…秦尚文…”谢琼情不自禁地低呼他的名字。 他身粗大的阳物在摩挲中,顶进了她的花穴,噗嗤的一声,侵入她体内。

太紧了!

即便早有准备,秦尚文也被紧致的花穴夹到,那绽放的粉花,在他的攻击下,开始便花。

蜜液包裹着两人的结合处,为两人的融合做着准备,但还是进不去,褶皱的肉壁严丝合缝,难以顶开。

谢琼知道第一次会很痛,但没料到会这么痛,看着自己吃力的含着他巨大的肉根,只想让这东西速战速决后,滚出去。

她凭着本能吸腹收紧,让它早点释放出来。

但这样的举措,却更加激发了秦尚文的欲念,他有力的手牵制着她的双腿,猛地起身,如猛虎般扑向她,在谢琼惊呼时,巨物受着冲击,硬生生顶开花穴,冲进深处。

她痛得面色苍白,打上秦尚文的肩膀,呵斥:“秦尚文,你太用力了!”

她想往后腿,想离开开,可却被他牢牢按在身下,他抬着她的双腿,贪婪的进出,充耳不闻她的话。

秦尚文深邃的黑眸,紧盯着红艳的花穴,看着自己进出的一举一动,内心的夺取欲望越发强烈。

肏死她,肏烂她,要她的全部。

小狐狸!

他心中喃喃,将谢琼大腿抬起,搂着她挺翘的屁股,拓开她紧致的花径,撞击那敏感蕊点,一下又一下,越来越快。

“啊,啊,啊,秦尚文你疯了?不要这么快,啊…” 谢琼的呵斥中,带着酥媚入骨的娇喘,让秦尚文反而加快速度,啪啪啪地往最深处冲撞,她褶皱的肉壁紧紧绞着他,不断分泌蜜液让他前进的更快。

他不停抬高她的臀部,让她整个下半身迎面承受他的撞击,抽出来又插进去,巨大如翠竹,炙热如岩浆。

他太大了,太用力了。

谢琼无助的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下半身被他不停地顶弄,没有任何技巧,就是蛮干,一次次深入,一次次撞击,将粉嫩的花心撞成了鲜艳的红色。

在疏通花穴,撞进最深处时,秦尚文才停下来,看着他怀中的人儿,灵动的双目此时氤氲水气,小巧的樱唇红如冬梅,他忍不住一亲芳泽,再亲猛烈…

她是他的人,他不会放手。

019.他剧烈的撞击声在林间响起

“唔…秦尚文…”她在他的热吻下呻吟,他的吻如他阳物一样,侵略霸道,啃噬她的一切,让她无法回应,无法反抗。

啪啪啪!

他剧烈的撞击声在林间响起,伴随着水流汩汩流淌地声音,将谢琼的身体撞击得如花鸢在风中摇曳。

两具赤裸的身体,一黑一白,完全交织在一起,密不可分,如同一体。

秦尚文拖着她的翘臀,如抱孩儿般,将她抱起来,阳物牢牢插在谢琼身体内,提胯顶弄。

“秦尚文!你怎么可以…啊…轻点!”突然的双脚离地,让谢琼大惊失色,只能下意识夹紧了双腿,紧紧固定在他有力的胯部。

为了寻求支撑,谢琼下意识抓住秦尚文的肩甲,十指陷入他皮肤,一丝丝的痛意,让男人更加情动,他快步走着,一步一顶,巨大的顶端撞击她最是柔弱的地方,让她浑身颤栗,却无法拒绝,只能紧紧搂着他脖,以免摔落。

秦尚文抱着她,来到山涧后方的巨石上,让谢琼半躺在凹凸不平的石块上,抬起她的双腿,驾于肩膀上,尽情操弄那糜烂的花穴。

这样的姿势,谢琼肿胀充红的花瓣完全暴露出来,肉嫩的花瓣紧紧包裹着男人深色的性器,被他摩擦,被他进出。

血红的鲜血混着透明的汁水,沾满她雪白的大腿内侧,冲击着秦尚文的大脑。

他看着她那敏感的小花蕊,忍不住去按压,蹂躏。

“不!”

谢琼身体上扬,灵动的乌眸此时空洞,她往后退去,想躲过他的撞击,小腿却被秦尚文紧紧抓着。

他像打桩一样,猛烈进出她的身体,她所有的抵抗都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

她被迫在凹凸不平的石头上,一前一后的移动,看着他沉重的身躯靠近,他起伏的胸膛,流畅的肌肉,性感的汗流,炙热的气息都让她无法拒绝。

“琼儿…”

“琼儿!”

他不停地唤着她的名,插入的杂乱无章,用着最原始的欲念将她染指,将她侵占。

她圆润的双乳,如荷花瓣叶上那一抹粉尖,在他的撞击下,微微摇晃。

他俯身将一侧的乳交含入口中,随着下身的动作,吞舔着它。 “嗯…秦尚文…”

谢琼低喃般呻吟着,后仰过去,闭上双眸,放空了一切。 一股热流如泉水般,浇灌进她的身体,灌满花穴。

他如愿以偿,却枉为人。

灰蒙蒙的天,如银漆般喷洒了整个天空。

秦尚文粗大的性器并没有在释放过后撤出,他还固执的埋在她身体中,堵着他射出的精水。

谢琼疲累地躺在巨石下,青丝散乱,汗液粘腻,双眸中闪着泪光。

她倒不是伤心,是实在太痛了,亏秦尚文是大庆第一猛将,在战场骁勇善战,出奇制胜,在床事上,竟如同一头没有慧根的蛮牛,不懂章法,简直废物。

“出去!”谢琼愤恨地命令。

秦尚文侧趴在谢琼玉体上,发出粗喘的声音,他胸脯起伏不断,意识回笼了过来。

如墨的眼睛,此时充血泛红,看着身下人儿,满身被他玩弄得痕迹,心被揪了起来。

怎么下手这么重?

秦尚文怜惜地触摸上谢琼粉嫩的脸颊,拇指抚摸上那被吻的红艳的嘴唇。

他动作轻柔,但指腹粗糙如沙粒,她不适的皱眉,呵斥道:“滚开!”

灵动的黑眸,闪着光亮,像那湖中明月的倒影,闪烁皎洁,情欲让她雪白的肌肤透着血色。

好美,生气也这么美!

那里又有感觉了。

倏然,谢琼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孽根在迅速的变大变硬,撑得蜜穴胀痛。

谢琼立刻伸出双手,推拒着迫不及待与身上的人分离,却被他牢牢禁锢在身上。

“啊…秦尚文,你…别得寸进尺!”她气得怒吼。

秦尚文置若罔闻,脑海里全是刚刚操弄谢琼娇躯的记忆。 太舒服了,太痛快了!

他不想停,不想这么草草结束,他想一直埋在里面… 淫毒再次占领了秦尚文的意志力,他蛮横地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嗅着她身上淡雅的香气,湿润的薄唇紧贴她的耳坠,沙哑的声音低喃:“琼儿,我好难受!”

“再一次,好不好,我想…”

020.何时拜天地

“咕!咕!咕!”

夜色渐黑,猫头鹰怪异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惊悚。

山洞中,秦尚文倒出水囊中的溪水,将手中帕子弄湿,给谢琼擦拭身体。

炽热燃烧的火堆,谢琼白玉般的娇躯被染上橘色,显得她身上紫青的痕迹更加突兀。

秦尚文不禁攥紧拳头,内心懊悔,他怕吓着她,怕她更加排斥他。

明明,都走到了这一步,他怎么不控制住自己?

真是荒唐!

秦尚文不敢再用力,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女人的下体。 湿凉感让谢琼明显感到不适应,她下意识夹住双腿,抗拒湿布的接触。

秦尚文担忧地看着身下人儿,柔声问:“怎么了?不舒服?” 谢琼下意识里咬着红唇,低声回应:“不能冷水…” 秦尚文一怔,下一刻再次自怨自艾起来。

他自小内火旺盛,呆惯了男人窝,平日里都是冷水冲洗身子,并未想到男女的不同,也因此离开磐石寨没带个锅碗。

好在他长年边疆作战,有丰富的野外求生经验,他去溪水边寻了块大的鹅卵石,将浸满水的凉帕放在上面,等待帕子温热,在继续给谢琼擦拭身子,一点点将他留在她身上的东西擦去。

黄晕的火光下,她红肿的樱唇也更加红艳。

“琼儿!”

秦尚文低声唤着谢琼的名,却迟迟没有下句。

千言万语汇在心口,无法表达。

他只能等她醒来。

谢琼回到了六年前。

正月的第一场大雪,是父王宾天的那日,整个长安被白雪覆盖,宫中百官哭丧,一杯毒酒让她生母一同离去,直到出殡之时,谢琼才知道见到了生母最后一面。

华丽的衣裳无法捂热她冰冷的躯体,艳美的妆容无法遮掩她苍白的肌肤。

她连娘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无法接受,下令要杀了那些人。 可那个她叫了五年母后的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红唇奸笑:“殿下,这是陛下的命令。”

不是的,父王没下过这样的旨意,她知道。

她哭得撕心累肺,却什么都做不了。

“琼儿,怎么哭了?”

谢琼被人从深渊般的梦中拉了回来,她泪流满面,茫然看着眼前的秦尚文。

这些年来,她是第一次看见这卒然临之而不惊的国公爷,露出如此慌张之色。

谢琼此时的脑海一片空白,以为自己还在深宫,呆在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沉声问道:“何事?”

她的出声,让秦尚文瞬间放下心来,一手将她楼入怀中,低声道:“不要哭,琼儿,我定不负你。”

他抱得用力,身体的不适让谢琼意识回笼,瞬间想起一切。 她下一秒推开了他,但想了想,又觉得这样根本不够,伸手过去便是一巴掌。

这次,秦尚文没有出手阻止,硬生生受了她一巴掌,沉默片刻,竟上仰了嘴角。

他目光如炬,竟笑着对她道:“渴吗?饿吗?”

谢琼蹙紧了眉宇,甩了甩手腕,竟觉得打他的手心反倒是有点疼。

她冷声质问:“你笑什么?”

秦尚文倏然收起笑容,又变成了那个凌厉的秦国公。 他紧紧盯着她的眸,郑重其事地问她:“我们何时拜天地?” 谢琼只觉得心跳一停,有些反应不过来,问:“你失心疯?” 秦尚文倒也不怒,眉眼上挑,鹰眼般锐利的墨眸难得的温柔:“对,我是失了心。”

“琼儿,事已至此,我会好好对你,待回了彭城,我定给你补上婚聘六礼,绝不亏待你。”

谢琼这下算是听明白了,秦尚文这是要对她负责。

果然是失心疯!

她懒得应对他,瞟了眼身边燃烧的火堆,沉声道:“我饿了!”

秦尚文愣了一会,误以为她是默认了,难耐内心的喜悦,情不自禁地将谢琼楼入怀中,此番温柔备至,将她小小的玉手握在掌中,柔声道:“天色已晚,先吃些肉干,垫垫肚子,待天明,我抓些野味给你补补。”

021.身体不适

洞外,雨声淅沥淅沥,落在树叶上,不时发出嘀嗒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小雨,让本就微凉的深林透出一股湿寒,谢琼躺在火堆旁,裹着薄褥取暖。

虽已是隔天下午,天色灰蒙却如昨夜午夜,秦尚文已出去了大半天,还没有回来的踪迹,让谢琼不禁有些忧虑。

她在石泥地睡了一天一夜,并没有缓过劲,反倒是腰酸背痛,头昏脑涨,有种要炸裂的错觉。

她不舒服的拍打后脑,起身想去洞外看看。

这时,他高大的身影快速窜了进来,赤裸半身,满是张力的肉体,宽厚的肩膀上,雨水滴流,肩甲处,红色的爪痕明显。

秦尚文提了两条已处理好的小白鲦,大步流星走来,看着已经苏醒的谢琼,道:“饿了吗?我弄了两条鱼。”

谢琼颔首,看着巴掌大的小鱼,暗想这根本不够吃。 秦尚文像有读心术般,看出谢琼的心思,将鱼架在火堆上道:“雨天鸟兽都不出来,倒是水涨鱼跃,山涧不少小鱼,我待会再去抓几条。”

谢琼没有回应,半靠在岩壁上,望着秦尚文包扎的手臂,想问他伤口恢复得如何,但想到他昨日的蛮横,一时的关心随即消散。

两人都沉默不语,山洞中只有树枝燃烧的声音。

谢琼小心啃咬着烤好的白鲦,垂落的青丝如杨柳挂在弱肩,白皙玉手,布满交错的伤痕。

秦尚文拧眉,心道:待去了崔桥镇,定要寻个好大夫。 两人各怀心事,在山洞中又度过了一天,秋雨断断续续下着,没了月亮的夜晚,林中一片漆黑,湿凉的体感让谢琼睡得不是很好。

秦尚文只能不停加木柴,维持着火焰,让山洞干燥温暖。 只是半夜,狼群的嚎叫声,让秦尚文条件反射性清醒,他听着一声盖过一声的狼嚎,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熄灭了火焰。

没了热源,睡梦中的谢琼习惯性的卷缩了身子,秦尚文听到她的动作,挪了过去,将她抱入怀中,双手捂住轻轻地她小巧的耳朵,以免她被狼嚎声惊醒。

好在这一夜,有惊无险,雨后清晨,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响彻林中,晨雾将森林覆上白色。

谢琼醒来,看到身旁的秦尚文,翻过身去,想起身离开,但她任何动静,都让秦尚文惊醒,他下意识从后抱住她,沙哑声问道:“去哪?”

他温热的气息包裹了她的全身,简简单单的动作竟有种在依赖她的错觉。

谢琼心中排斥,搬开他环在她腰间的双手,吭声道:“赶快出发吧。”

他们耽搁太久了,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山林,去镇上寻家客栈沐浴更衣,把他残留的痕迹洗去。

秦尚文并不知道谢琼的心思,唯一相同的,是两人都想加快步伐离开这山区。

一路上,秦尚文不时会牵住谢琼的手,拉着翻山越岭,跨过岩石,每当平安落地,谢琼就会推开他,拍拍双手,不知是避让还是嫌弃。

秦尚文心中无奈,却无法不满,他知道自己有罪,只能默默守在谢琼身后。

临近山脚,林木密集,不时有风吹草动的声音,昏黄的天色,意味着危险将至。

秦尚文拉住了谢琼,道:“太阳快下山了,找个地方歇息吧。”

“快到山下了。”谢琼说着,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她记得罗老头说过,崔桥镇就在磐山脚下,应该离这不远了。身体的不适,让她不想再露宿山中。

谢琼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沙沙的声音由远而近,谢琼下意识停下脚步,回眸看向秦尚文。

秦尚文面色凝重,猛地将谢琼拉入怀中,随着嗷嗷吼声,十几只灰狼压着身体走来。

它们默契的将谢琼,秦尚文围在圈内,呲牙咧嘴地敌视两人,那阴鸷的狼眼,尖锐的利牙,低沉的呜声都预示着它们要将眼前的猎物撕裂。

022.

谢琼下意识紧靠在秦尚文怀里,从包裹中拿出剩余的腌肉,试着朝狼群扔去。

肉块的香气吸引了几只身形瘦弱的狼的注意,它们嗅着鼻子,口水直流,然而狼群中最大个头的狼一声怒吼,整个狼群又齐刷刷对向秦尚文,那狼眼更加凶狠。

谢琼吓得攥住秦尚文的衣襟,秦尚文察觉到怀中人儿的胆怯,挑眉戏谑:“陛下以为喂狗呢?”

谢琼低声回怼:“那国公爷有何高见?”

秦尚文观察着这群狼的特征体型,想到几日前遇到的那只独狼,看样子是同个族群,甚至有可能是狼王或是狼后。

“来报仇的?”秦尚文一手搂住谢琼的腰,在数狼扑上来撕咬的那千钧一发之际,转身弯腰,侧踹腿一只,望月平衡一只,跃步冲拳一只。

然而数量实在太多,他因护着她,只能以踹反击,以身躺去恶狼的扑咬。

谢琼清楚自己限制了他的行动,低声道:“秦尚文,我不怕疼。”

言下之意,不用顾忌她。

秦尚文充耳不闻,回击着恶狼的攻击。

突然,嗖嗖的声音,从林中传来,数支箭如穿云而来,随着树枝摇曳的沙沙声,数条恶狼被射中在地,发出惨痛的哀嚎声。

林中六个身穿劲装的黑皮青年向他们奔来,狼王见情势不妙,嚎叫着带剩余狼群撤离。

这群人中,一个头矮小有些微胖的少年拿着连弩率先冲了过来,看到地上苟延残喘的余狼,得意大喊:“汪滨,我射中了一只!”

“恭喜少爷!”名叫汪滨的青年从后赶来,拿出匕首给了恶狼最后一击,然后扛起狼尸,向秦尚文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他相貌粗矿,肤色黝黑,警惕地目光望向秦尚文。

秦尚文看出此人不好对付,心中想着对策。

那胖少爷先猜测道:“你们是不是洛邑逃难来的?” 秦尚文黑眸一亮,看样子洛邑城乱的消息,已传了出去。 他思索数秒,便编造了个忽悠人的故事:“我和娘子是蜀黎山人,在城外开了家驿站,漕寇进城时,我们骑马逃离,只是途中遇险,马匹逃窜,我和娘子只能逃入山林。”

因这两天下雨,秦尚文和谢琼新换的衣裳,已是皱褶又邋遢。 秦尚文手臂上包扎的布条因刚刚的打斗正渗血变得暗红,而躲在秦尚文怀中的谢琼,旁人无法看清其面貌,但她露出的玉手,交错的划痕醒目。

锦衣玉食的胖少爷不由同情心泛滥:“这可真是不容易。” 身后的汪滨见势不妙,立刻上前窃窃私语道:“少爷,老爷吩咐过莫要多管闲事,这难民是救不过来的!”

他们相距数米,但秦尚文听力出色,还是将这仆人的话听得明白。

不过这正合秦尚文之意,他也不想和这群人同行。

只是他怀中小人不这么想,见这群有要走的意思,她立刻上前道:“恩人,可否带我们夫妻进镇。”

胖少爷闻声回眸,见谢琼真面目的那一刻,两眼发直,呆愣在原处。

他相貌憨厚,肉圆的脸让他神色不显,谢琼以为他是怕麻烦,又解释:“恩人放心,我只是想路上有个照应,等进了镇,我们会自行找处地方歇息。”

胖少爷这时回过神,愣呵呵道:“好啊,跟着我们吧。” “少爷!”汪滨低声唤着,想阻止。

“就顺路同行。”胖少爷不以为意,将手中弓弩放置汪滨手中。

谢琼反被这无意的动作吸引,看向那构造奇特的弓弩。 她记得秦尚文军营中,也有这东西,相比传统弓箭,要好使不少。

胖少爷看出谢琼对这玩意有兴趣,指着问道:“你喜欢这个?”

谢琼灵眸犹似一泓清泉,眼光波动如泉中映月,胖少爷两颊一红,拿起弓弩给了谢琼:“那送你了!”

谢琼没想到这小娃如此大方,小心翼翼接过弓弩,试着摆正。 胖少爷见她不会,上前说:“我教你怎么耍。”

“咳咳!”站于身后的秦尚文神色阴沉,已按耐不住内心怒火,拉住谢琼手腕,挡于她身前道:“我与娘子谢恩人救命之恩,不过天色已晚,还是快些出发好。”

023.

相较于胖少爷的不谙世事,汪滨是看出眼前男子的敌意,少爷虽未到志学之年,但终归是男子,与他人之妻过多接触,确实不妥,汪滨又贴耳低语道:“少爷,趁着太阳未落,快些回府吧。”

胖少爷颔首,并未在意秦尚文眼中敌意,反倒时不时回眸,看向谢琼。

秦尚文心中窝火,只能将人儿拉至身后,藏着掖着,不想让人瞧见。

崔桥镇相比于磐石寨,要大上许多,相比洛邑,又不值一提。 红石板堆砌而成了围墙,被黄土尘沙覆盖上土灰的颜色,石块间岁月侵蚀,这里的山民依山居止,垒石为屋,遍地落叶。

谢琼踩在落地堆中,看了眼崔桥镇的木牌,跟随梁家少爷进镇。

日落西山,天色灰蒙渐暗,一眼望去,只有零星的人家亮着烛光,到底只是山间小镇,无法和富饶之地相比。

两人随汪滨来到一挂着酒字红布的酒楼后,便带队离开。 两人进店,在掌柜的介绍下,才得知这胖少爷姓梁,名劲麒,是当地大员外的嫡长子。

*

秦尚文进屋后,点亮油灯,看了看屋子四周,可有异样。 谢琼则让掌柜烧了壶水,还要了壶陈酒。

秦尚文见到酒,倒来了兴致,一屁股坐于木椅上,拔出酒壶塞,就想畅饮。

不想被谢琼打断。

他不解:“这是干什么?”

“我记得书上说,这狂犬咬伤之处,需尽快处理,不然会疯犬之症。”谢琼一边说着,一边将酒壶放置油灯上烘热。

秦尚文嗤之一笑:“你还真当狼是狗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昏黄的灯光下,少女洁白如雪的容颜被照射出暖意,本无瑕的肌肤,因匆忙赶路,被印上泥点子。

她本是金屋中的丝雀,如今来到这深山,竟如那漫山稻草,有了别样的生机。

随着酒壶中酒水加热,浓郁的酒味开始弥漫整个屋子,谢琼将壶中热酒倒入碗中,摸了摸滚烫的酒壶瓶口,看向秦尚文。

秦尚文挑眉道:“看什么?”

谢琼眼光躲闪,含羞带怯:“你把衣服脱了。”

秦尚文深眸微闪,嘴角微扬。

谢琼立马解释:“我只是处理伤口。”

秦尚文哈哈直笑,解开腰间革带,将外层麻衣脱下,里层的薄衣,被狼咬出的伤口,清晰可见。

谢琼心跳一顿,拿起剪刀将包扎的布条剪开,低语道:“把里衣也脱了吧。”

秦尚文这时不动声色,听之任之。

他健硕的上半身,肌肉线条清晰,背部刀伤遍布,那是他生死沙场的印记。

谢琼眼眶湿润,看着他手臂肩膀上,数道狼牙留下的口子,从水盆中拿出让掌柜准备的绵布,拧干,擦拭。

她动作轻柔,神情专注。

秦尚文低眸望着她,内心燥热,指了指小腿:“这也伤了。” 谢琼微怔,这才注意到他腿上还有个被狼咬破的窟窿眼。 想到他是为了护着自己,才一直用腿反击,谢琼放下尊卑,蹲下身来,将男人裤腿卷起。

他毛发旺盛,精壮的双腿笔直如毛竹,只是触碰,就能感受到它的有力带劲,谢琼一下子想起那日他压在她身上,凶猛如潮流般起伏…

她无法再冷静,只能快速为他擦拭好伤口,起身拿起热酒壶,照着书上所述,如拔罐般,贴在伤口处。

热烫的壶口触碰在伤口周围,伤口瞬间如焚烧般变得通红充血,即便是久经沙场的秦尚文也难免皱了眉头,沉声道:“你这半吊子医术,就别丢人现眼了。”

谢琼本就心里没底,听他嘲讽,不禁怒视:“我是半吊子,所以害自己没了清白,还便宜了白眼狼。”

秦尚文怔住,沉默许久,才道:“为何要救我?”

谢琼停下了手中之事,思索片刻,回道:“明知故问。” 她说着,继续在秦尚文的伤口处“拔罐去毒。”

灼烧的痛,让秦尚文每处的肌肉充紧,他任她作为,低头噙笑,心道:明知故问吗?也是,反正不是因为心悦他。

与新伤相比,秦尚文身上真正严重的,还是那只独狼所致的旧伤。

只因那日山涧荒唐,伤口被水多次冲刷,反复之下,已溃烂脓肿,情况不容乐观。

这让仅有书面知识的谢琼不敢动作,只能简单清理了伤口,沉声道:“明日找家医馆看看,待养好了这伤,在出发吧。”

秦尚文对上谢琼的双眼,她平时冷淡的神色,此时满是担忧,让他内心激荡,迫不及待想带着她回彭城,回到秦家。

可她说的对,现在的他,不宜上路。

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门外掌柜的声音响起:“夫人,你要的东西备好了。”

谢琼听闻,前去开门。

只见掌柜和他娘子站于门外,道:“这是贱内新做的衣物,还未穿过,还有刚烧好的两壶热水。”

谢琼接过掌柜夫人手中衣物,睨了一眼地上水壶,道:“多谢掌柜的,可有晚膳准备?”

“小店这些日没什么客人,故而没有准备什么食材,不知夫人想吃什么?”

“掌柜客气,有什么就做什么吧,要是有热粥也好。” “那行,夫人稍等。”

掌柜走后,谢琼端着掌柜夫人送来的东西回到屋内,她从衣物下取出木梳,将盘发散开,平时如流水丝滑的青丝,如今杂乱打劫,像是茅草堆,谢琼忍着痛意,用力梳了好几下,也没疏通。

秦尚文这时起身,走在谢琼身后,抚摸着她的发丝,问:“洗头吗?”

谢琼身子一怔,她自然是想…

秦尚文看出谢琼的犹豫,五指伸入她发间,轻柔如木梳般往下,整理着发丝打结处,柔声道:“我帮你。”

随后,他让命掌柜夫人崔柳氏拿来了铜盆和皂角,放好温水后,置于矮凳上。

他又从楼下大堂,端了两长板凳过来,让谢琼躺在上面,头对着他,让一头乌发如瀑布般下落水中。

清澈的温水,鬒发如云,浸入水中,如墨散开。

秦尚文有力的大手,意外温柔,十指插入发中,一揉一按的按压着头皮。

谢琼舒服的闭眼,有种梦回皇宫,被宫人们伺候的错觉。 “想当年,娘亲时常偏头痛,我就是这么给她洗头的。”秦尚文沉声低音,在她耳畔说道。

谢琼不禁睁眼,对上他墨色双眸,心中触动,她听过秦国公夫人。

十二年前,父皇重病卧床,她才四岁,朝中大事由严钟飞把控,当时北方蛮族谋反,秦夫人的父亲谌起受命出征,却因粮草补给不足,死在了战场,导致金门关被占领,直到十一年后,秦尚文领兵才重新夺回。

秦夫人便是谌起战败之后,难产而死。

这样的悲剧,在严党执政下,不知发生了多少起。

谢琼的思绪逐渐飘远…

秦尚文并未注意,他揉着她的秀发,低声道:“我娘一直想要个女儿,若她还在,定十分欢喜你。”

“待回了彭城,我带你去给她上香,让她瞧瞧儿媳。” 秦尚文说着,将谢琼发丝挽起来,用干巾盖在她头上,为她擦拭。

谢琼起身正对向秦尚文,她小巧的脸颊被干巾蒙着,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油灯下,那双似水眼睛更为灵动。

她回味着秦尚文方才的话,这时回过神来,看着正给她擦头发的男人,问道:“秦尚文,你认真的?”

秦尚文低头对上她的眼,在薄唇覆上之前,低声回道:“当然!”

024.

“陛下卓约多姿,若被男人发现,怕是要疯魔。”

谢琼发育较为缓慢,在豆蔻年华,快要及笄时,少女的特征才开始展现,但即便如此,也让管事孙姑姑很是忧心。

那时的皇宫已如龙潭虎穴,被严钟飞这个奸臣掌控,他在前朝把持朝政,在后宫作威作福,欺辱宫中女子,若发现谢琼实则女儿身,后果不堪设想,孙姑姑为此特请了易容师,给谢琼做了假喉结,蒙混过关。

而当时的谢琼,一门心思留在朝政上,北方蛮族越发嚣张,烧杀抢掠,让边境百姓苦不堪言,更重要的是,在他们夺了金门关后,本是散乱的部落开始凝聚,有了统一政权的趋势。

谢琼铭记父王临终遗言,一是不能让严钟飞这奸臣毁了大庆,二便是绝对不能让蛮族入土中原,不然他便真成了那千古罪人。

但是严钟飞一心求和,在他眼中,蛮族不过居无定所的流浪民族,打他们一点好处捞不到,还要赔上粮草兵力,不如直接求和。

谢琼深知防微杜渐的道理,她想到了秦尚文,也就是那时候起,她开始召见他,时不时去兵营看望他,只是她的“美人计”还没有实施,他便自告奋勇出征北上。

待他凯旋归来后,他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极具侵略性。 现在想来,倒是应了孙姑姑的话,她或许真的能让男人着迷,可这样的痴迷,又能维持多久?

*

烛光下,秦尚文的吻如雨滴般落在谢琼柔软的唇上,不同以往的霸道侵略,温柔地好像轻风吹拂,轻含着她的唇瓣,舌头勾勒着它的轮廓,再轻轻抿在唇缝之中。

他的气息撩人,双手搂在她的腰身,胸膛紧贴她双乳,慢条斯理地撬开她的牙关,勾之香舌,与其缠绕。

从柔到重,从慢到快,直到她身体有了反应。

他赤裸了身体,她也只穿了一层里衣,隔着薄料,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的灼热,与那日他毒发时的温度,所差无几。

身体深处,他插入的感觉还在,情欲一旦打开,就无法控制。 他放开了她的唇,轻吻上她柔美的鹅颈,不在蜻蜓点水,重重吸取着,有力的大手以托举的方式将一侧的酥乳上提。

“嗯…”谢琼下意识呻吟,她娇媚的低吟声,是在蛊惑他。 秦尚文坐在了长凳上,将谢琼的娇躯抱起,让她坐于他大腿上,一手搂在她腰间,一手揉捏她酥乳,轻吻着她衣襟内的锁骨。

他欲望勃发,属于男人的性器逐渐变大,变硬,顶在谢琼大腿内侧。

那里,还残留着被它冲击的触感,疼又爽,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谢琼的身体深处弥漫。

他刻意顶着,停下动作,神情冷淡似水,深眸却如黑曜石般,流光溢彩。

他看着她,是在等她回应。

谢琼并没有推开他,从容淡定地与他对视,面无过多神情,只低声道:“秦尚文,你觉不觉得我们俩身上很臭?”

秦尚文愣了一下,往谢琼颈间探入,深呼了口气,湿凉的发丝中,只有皂角的清香。

他唇角微扬,叹道:“不臭,很香。”

谢琼却推开了他,取了桌上的木簪,将披散的秀发挽起,提了提地上的水壶,确定还有余水,道:“我要擦身,你…出去。”

秦尚文看着向着自己命声的人儿,浓眉微挑,似笑非笑道:“这…我也可以帮你!”

谢琼抬眸,蹬了他一眼。

秦尚文拿起自己脱下的衣衫,将已经凉了的清酒一饮而尽,随后提着空酒壶走出房屋。

谢琼不忘提醒:“洗干净些再回来。”

秦尚文无奈晃了晃脑袋,向楼下走去。

他们留宿的屋下的大院,就有一口水井,即便门窗紧闭,谢琼也能听到院中打水的声音。

她打开木窗,望着被月光照亮的小院,看着秦尚文将水桶提出,大手大脚往身上泼去,不禁担忧:“小心些。”

此时的秦尚文上身赤裸,下半身也只穿了亵裤,男人成熟有力的身躯完全展现,即便见过多次,谢琼也无法适应。

她低下身,躲在窗沿后,补充道:“别把伤口又弄湿了。” 不然她就白忙了。

秦尚文没有回应,依旧冲水落地的声音,哗啦啦地响,谢琼不放心,起身探头,只见秦尚文正摇头晃脑,意图甩干湿透的头发。

谢琼看了无奈,从桌上拿了刚刚自己做过的长巾扔向秦尚文,道:“喂,接着!”

秦尚文闻声抬头,看着土灰色的长巾快速降落,大步上前接住,湿润的长巾上弥漫着皂角的香气,他低头一笑,随手往头上一盖。

谢琼见了直皱眉,呵斥道:“秦尚文,洗干净了才可以用!”

025.

“麻烦!”秦尚文哼了一声,取了井水,给长巾冲洗拧干,往头上擦去。

谢琼莞尔一笑,关上木窗,开始擦洗身子。

幽暗的长廊,只有一盏油灯点亮,小小的客栈里,没有其他客人。

秦尚文站于门外,听着屋内水声,心中悸动。

寂静的客栈,楼梯发出铿兹的响声,崔柳氏端了热粥上来,道:“我想着你们可能光喝粥吃不饱,还做了酥油饼。”

“多谢!”秦尚文接过盛碗的篮子,见里头安静下来,敲了敲木门。

谢琼从屋内出来,她穿了单薄的里衣,青丝散乱,身姿曼妙,略小的里衣,让那粉嫩如荷花花蕾的乳尖凸显。

秦尚文面色如常,将篮子放在,睨了一眼挂于靠椅上的抹胸,这才正对面看向谢琼,眼光如炬:“陛下也太看得起我了。”

他眼神极具侵略,谢琼怒瞪道:“色痞子!”

秦尚文不以为意,反咧嘴笑道:“陛下,兴许我被狼咬了,真会变成狼?”

“唬人,怕是色狼。”谢琼坐于桌前,拿了筷子开始用餐。 “哈哈哈!”秦尚文也随之入座,看着完全不当回事的人儿,目光深邃,却寂寞无声。

夜色深如海,星空烁似火,谢琼擦了擦长椅,对秦尚文命道:“今晚你睡这。”

秦尚文略挑眉,看着还没他肩膀宽的椅子,无奈摇头,竟没有任何抗议,听之任之。

更阑人静,耳边是谢琼细细的呼吸声,秦尚文双手撑头,看着上方的木梁,开始琢磨,怎么让自己名正言顺。

然而就这么一走神,他无意识的转身,忘了处境,下一秒,砰得一声,重重摔落在地。

谢琼猛地惊醒,听到秦尚文落地的声音,担心道:“秦尚文,你怎么样?有没有摔到伤处?”

窄小的屋子,没了灯照,便是漆黑一片,谢琼只能小心翼翼下床,点亮油灯。

秦尚文本想应声说没事,但她焦急的身影让他动容,内心深处,那股邪念涌上。

他捏了一把伤口处,啊得一声应道:“摔到了。”

“疼吗?”谢琼这时点燃了油灯,走向秦尚文,看着他受伤的手臂,确认有没有流血。

秦尚文活动了一下筋骨,捂着手臂,往椅上一趟,道:“这椅子实在太窄了,一翻身我就摔了。”

确定秦尚文的伤口没有再出血,谢琼松了口气,看着秦尚文的宽肩有一半腾空在外,她纠结了。

秦尚文观察着谢琼的眼神,在她望向地面时,抢先道:“琼儿,我们已经算是夫妻了。”

谢琼柳眉紧蹙:“谁和你是夫妻?”

秦尚文起身,拉住谢琼的双手,将她拉进:“掌柜叫你秦夫人时,你有不应?”

谢琼瞳孔睁大,回瞪他道:“你别得了便宜卖乖!” 秦尚文低叹了口气,揉着肩膀道:“这伤也不知道何时好。” 谢琼静默许久,往床上一趟,道:“把灯熄了,睡觉。” 秦尚文愣了一下,随后吹灭油灯,叁下五除二脱了外衣,往柔软的床铺一躺。

身边,谢琼裹着褥子,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秦尚文扬唇一笑,从后搂住谢琼,埋进她颈间道:“怎么不让我睡地上?”

她的身子娇软似水,声音却冷硬如冰:“你要想睡地上,就滚下去!”

秦尚文低声长叹,搂着怀中人儿,沉声道:“睡吧。” 两人同床共枕,抵足而眠。

026.

“药敷每日换一次,药汤每日一煎。”医馆内,大夫为秦尚文看完伤势,执笔写好药方。

谢琼望着简陋的医馆,只有零星的药材盒,问:“先生,你这可有医书卖?”

“夫人想要什么书?”老大夫不明问道。

“就平常些的,能应付一般病症,记录常见草药。” “那神农本草经吧。”老大夫说着,从桌下拿出一本破旧的书籍,上面布满尘灰,他拍了拍,道:“不过这已是旧书了。”

“不要紧。”谢琼心满意足地接过书籍,想着回去专研。 秦尚文跟着走出医馆,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远处驿站,他低声道:“我去看看,你回客栈等我。”

谢琼颔首,一人回到客栈,刚一进去,便看到堂内,站满了穿着随意的壮汉。

他们听到谢琼的脚步声,寻声看过来。

谢琼立刻低下头,用手帕遮住脸,在男人们的注视下快步上楼,回到自己的屋子。

楼下,陌生人嘈杂粗鄙的声音不断,这使谢琼无法静下心来研究买来的医书,她拿起梁家少爷送的弓弩,把玩了起来。

她虽是储君,却被严家父女管控,不让她接触兵器,学习武艺,甚至治国之道。

她从小如纨绔子弟那样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这是严家父女有意养废她,他们需要的是只会吃喝玩乐的傀儡,而不是德才皆备的明君。

谢琼观察着从未接触过的兵器,随意触碰,啪得一下,凹槽中的弩箭倏然射出,直接射过纸窗,消失不见。

谢琼瞠目结舌,望着刚刚扣动的地方,这才知道此处是射箭的机关。

她举起弓弩仔细研究,楼下发出粗犷的怒吼:“这是谁射的箭?”

谢琼听闻,这才意识可能闯了祸事,开窗道:“抱歉,是我不小心…”

楼下男子本是气势汹汹,但见射箭之人是个貌若天仙的年轻女子,怒火瞬间烟消云散,故作姿态道:“夫人就是这样道歉的?”

谢琼无奈,转身下楼,楼下数名青年神色似财狼,齐刷刷看着谢琼,对着她吹起口哨。

谢琼柳眉紧蹙,遮着脸往院中走去。

此刻,那男子正拿着弩箭等她,他穿着邋遢,囚首垢面,身上一股怪味,隔了老远也能闻见。

谢琼不想靠近,便站于门口,拿出了些铜钱道:“是我不小心,这是赔偿,可否把那弩箭还我?”

梁小少爷只给了她这一根箭羽,她还未记住大小形状,可不能没了。

但显然,这邋遢男子有意刁难,他摇晃着身体,吊儿郎当走来,奸笑道:“就这几文钱,也想打发老子?”

谢琼看了看男子身上,并没看到伤势,往后退道:“大哥若是受伤,可去医馆问诊,我出药钱。”

“哈哈,夫人倒是出手大方。”男子奸笑着,意图伸手。 谢琼猛地后退,恰巧玄关处传来掌柜的声音:“梁少爷,恭迎莅临。”

随着掌柜这一声吆喝,大堂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邋遢男子开始整理着装。

梁劲麒兴致冲冲找到谢琼,唤道:“夏姐姐!”

谢琼在外谎称自己名叫夏柒,因夫君姓秦,所以通常都被叫秦夫人,这是第一次有人叫她姐姐。

谢琼有些反应不过来,梁劲麒却注意上那邋遢男子,质问道:“臭蛋,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手上怎么拿着本少爷的弩箭?”

被唤作臭蛋的男子,点头哈腰,开始睁眼说瞎话:“小人以为这女人偷了少爷的东西。”

“胡说八道,滚远点,这么臭,别想进橘林。”

“别啊,小人这就洗干净。”臭蛋灰溜溜离开。

梁劲麒看向崔掌柜,问:“他也能住宿?”

“他睡驴房。”掌柜回答。

梁劲麒眼中满是嫌弃:“让他离夏姐姐远点,什么东西!” 027.

邋遢男人的离开,让谢琼松了口气。

明明早上出来时,客栈还没有其他人,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谢琼不解问向掌柜,不等掌柜解释,梁劲麒得意道:“他们是我家找来搬运橘子的。”

他说着,手指远处山头:“那里,那里,都是我家种柑橘的地方。”

掌柜笑着接话:“现在秋收,正是柑橘丰收的季节,外乡的货郎也会赶来运些橘子,去城里贩卖。”

“多亏了梁家,小镇客栈酒馆才有生意做。”

掌柜解释时,不忘拍梁家少爷“马屁”。

梁劲麒听了很满意,对谢琼炫耀道:“夏姐姐,我梁家橘子可举世闻名,这当今圣上都在等我家进贡的橘子。”

谢琼愣住:“皇上?”

梁劲麒还想说什么,只听他身后汪滨咳咳数声,从兜袋中拿出一把箭羽,递上道:“少爷,别忘了过来的目的。”

“哦,对了!”梁劲麒看到这箭羽才想起事来,拿起箭羽放到谢琼手中,“昨日这箭都被我用光了,就剩了一根,我特意送些来。”

谢琼没想到这小少爷如此心细,由衷感谢:“谢梁少爷。” 梁劲麒绕头一笑,道:“夏姐姐不如随我去橘林,听说啄我家橘子,正要派人打鸟,我们拿着弓弩也去玩玩?”

“正好贱内也要上山,捡些烂橘子,回来做陈皮。”不等谢琼回应,崔掌柜插话道。

谢琼看着手中这一把箭羽,跃跃欲试,但犹豫片刻,还是婉拒道:“不了,我等我夫君回来。”

她说完,和梁劲麒告别,走向大堂楼梯口。

狭窄的楼梯处,黯淡无光,走上阶梯,能听到连廊处陌生男子的粗俗言语。

这时掌柜和掌柜夫人跟了过来,低声道:“现在小店鱼龙混杂,秦爷不知何时回来,夫人不如和贱内上山。”

“夫人放心,梁少爷天真无邪,对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多有照顾,有他在,那些外乡人也不敢放肆。”

谢琼听着四周陌生男子的交流声,让她不禁惶恐,心跳不平。 她思索再叁,颔首道:“那劳烦崔夫人了!”

*

秋高气爽,万里晴空,山坡上成片橘树,硕果累累,橙黄橘绿。

谢琼走在林间小道,即便相隔数米,橘子的清香随着秋风吹拂,扑面而来。

崔桥镇的妇人们,头顶竹篮,排成一队,唱着山歌,向上坡走去。

崔柳氏带着谢琼进了林中,她千挑万选,摘了个色泽最是鲜艳,果相最是饱满的,递给谢琼,微笑道:“这橘子和人一样,也分叁六九等。不过梁家虽会命人挑选出上品送入长安城,但真正好的只有来我们镇上的人才能吃到。”

“像这种,再不吃就成烂橘子了,等落了地就不值钱了。” 谢琼似懂非懂,剥出果肉,放入嘴中,竟是特别的美味。 橘子独有的清香,随着香甜多汁的果肉进入口中,的确要比宫中吃到的更甜。

她展颜微笑:“很好吃。”

崔柳氏摘了绿中带了些许黄色的果子,放入篮筐:“这种是梁家会挑出来,进贡到京中的橘子。”

谢琼不解:“这不还没熟吗?”

“路途遥远,即便水运,也得五六天,这种果子刚刚好,到了长安城再放个一两天便熟了。”

谢琼因此感到新奇,她在宫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真没了解过这些,不禁感叹:“看来,做皇帝也不过如此。”

崔柳氏吓得手中橘子掉落在地,看了看周围,低语道:“秦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谢琼从容淡定,继而打探:“崔夫人可知圣上最近的消息?” 崔柳氏诧异:“我就一妇道人家,哪知道这些。”

谢琼无言,学着崔柳氏,将不同的橘子采摘放入不同篮筐。 稍顷,梁劲麒拿着弓弩走了过来:“夏姐姐,找了一圈,可算给我们找到这老家贼的鸟巢。”

见有梁劲麒身后还跟了其他男子,谢琼匆忙带上帷帽,问:“在何处?”

“就在那片高树上,好几窝。”梁劲麒指了指上坡密林处。 “那可得打下来,不然橘子都被它们啄烂了。”一旁采摘橘子的妇人听闻,插了一嘴。

梁劲麒矮胖的身形,拿弓弩的架势却是有模有样,他一手架着弓弩对着远处道:“夏姐姐,去试试不?”

谢琼正好有事打探,应声跟了过去。

她剥着橘子,跟在梁劲麒身后,道:“我记得少爷提过,这橘子要送往长安,进贡给当今圣上。”

“是啊!”梁劲麒回道。

谢琼感慨:“想当初,圣上来洛邑祭祖,他前脚离开,后脚洛邑就乱了,也不知道圣上路途有没有碰到危险。”

“圣上自然平安回了京,不过听说他最近大病一场,好几日不上朝了。”

“哦?那可会派兵洛邑,严惩了那漕寇?”

“没听说。”梁劲麒摇了摇头,百无禁忌说出心声,“听爹爹说朝廷征了很多兵,可能是要打仗了,所以让我在这深山呆着,别出去乱跑。”

“夏姐姐也留下吧,外面再乱也打不到这,我梁家定保你安全。”

028.

秦尚文在驿站观察许久,却未有行动。

久经战场的他,深知审慎行事的道理。

他回到客栈,看着堂内来往的陌生男女,不由紧张,向掌柜问道:“我夫人可在楼上?”

“哦,她随贱内上山了。”掌柜打着算盘

秦尚文不怒自威:“怎么能让她出去?”

男人凛然之气让掌柜不由自主地忌惮,低头折节道:“秦爷放心,有梁少爷在,不会有事。”

”什么?”秦尚文本沉潜刚克,不露声色,如今直接拍桌怒吼,“简直荒唐,带我过去。”

“这…小店还开着,实在走不开…”这让掌柜害怕又为难。 “要不,我带路吧?”

这时,身旁女子的发声,终于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只见女子身着儒雅袄裙,玉簪绾髻,白面红唇,颇有风情。 实际上,她一直站在柜台前,只是秦尚文根本没在意过她。 女子手提竹篮,微笑道:“正好我和我家男人要上山。” 秦尚文眯眼打量女子,见女子没有多余动作,冷漠跟随。 橘林中,谢琼架着弓弩,对着树上黄叶,扣动弩机。 啪得一声,弩箭射出,穿过竖叉,与叶片相撞后,掉落在地上。

似乎有些进步…

谢琼走上前,捡起弓弩,再次尝试。

弓弩这东西相比传统弓箭,要好上手些,但射击强度略差,无法控制力道,因此难以命中。

而一旁梁劲麒倒是有了收货,他刚射下鸟巢,便来炫耀:“姐姐,我射中了!”

谢琼淡笑:“少爷好身手。”

“呵呵,夏姐姐我教你。”梁劲麒还未发育的身体,要比谢琼矮上一些,他垫着脚,拖着谢琼手中弓弩,对准树梢上的小鸟。

搜得一声,箭羽快速射出,鸟儿惊吓飞起,箭羽就这样穿过树杈,快速略过数颗橘子树。

正走来的秦尚文感觉到危险,立刻推开身边男女往一旁躲去。 奈何女子没有反应过来,崴脚摔到在地,痛得直呼喊:“啊呀,怎么回事,痛死老娘了。”

其夫自然恼怒,拿起箭羽大吼:“是谁射得箭?”

谢琼听到声音,这才知道树后有人。

她急忙上前,一脸诧异。

她没想到小小弩箭会射得这么远,更没想到会遇见秦尚文。 “对不住,我没想到这箭会这么远。”

她带着帷帽,男子看不清她的样貌,怒斥:“这要是射中了人…梁少爷!”

男子见到梁劲麒,怒气消散,毕恭毕敬道:“梁少爷,小人名叫邓峰,是崔叔介绍过来的脚夫,这些年多谢梁家赏识…”

男子身材高大,但相貌平平,这样的夫役,梁家雇了几十个,梁劲麒毫不在意,挥手道:“既然没伤着,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是是是!”邓峰拉着他夫人离开。

离开时,那女子还回头看了秦尚文几眼。

不过,秦尚文一门心思放在谢琼身上,看着她身旁的梁劲麒,很是不爽:“我不在就上山,不怕遇到危险?”

他声音低沉,虽无太多波动,但谢琼看得出,他在生气。 “有本少爷在,能有什么危险?”梁劲麒不以为然。 秦尚文为将帅数载,自然不把被乳臭未干的胖小子放在眼里,对着谢琼低声道:“跟我回去。”

“这么早,回去做什么?”不等谢琼说话,梁家少爷率先表态。

秦尚文忍无可忍,上前拉着谢琼的手腕,对梁劲麒淡笑道:“谢梁少爷好意,不过我们夫妻还有事要做,先行一步了。”

他似笑非笑的神色,让梁劲麒莫名胆怯。

谢琼始终从容,向梁劲麒道别后,跟随秦尚文离去。 下山小路,他们走的很近,却没有接触,秦尚文闷声道:“陛下倒是心大,这才认识一天,就如此亲近。”

“梁少爷对我们有恩,不是坏人。”

“呵!”

不是坏人?那他是呗?

“没想到陛下原来喜好这种…毛都没长齐的男孩?” 此话一出,谢琼停下脚步。

她带着帷帽,他看不清她此时神情,只听她柔声细语道:“那比不过国公爷,男女不忌,无耻之尤。”

这让秦尚文怔住,一时间只想把不知身在何处的孟良生千刀万剐,气闷回答:“那都是孟良生胡言乱语。”

谢琼讪笑出声:“方才那女子,对国公爷不也是恋恋不舍。” “不愧与严相一文一武,我朝两大能臣,口味之重,无与伦比。”

秦尚文脸色阴沉至极,沉声解释:“她夫君也在,能与我何干?”

谢琼懒得理他,转身离去。

秦尚文见着人儿急步离开,内心急躁,忍不住冲上去,将她搂入怀中,俯身靠于她肩处,低声诉苦:“夫人这是血口喷人了。”

“你少抱赃叫屈!”

“为夫二十余载清白,落在了夫人手中,怎能把我和严钟飞那种欺辱人妻的狗东西相提并论?”

谢琼本也气急,然,秦尚文这话让她微微一愣,思索一番,倏然脸红耳热,郁怒全消,只低声推拒道:“大庭广众,你我这样会被人说闲话,离我远些。”

029.好爹爹再快些

回到客栈,谢琼上楼回房,将秦尚文关于屋外。

她不恼不怒,淡然姿态,让秦尚文不知如何是好。

八尺大汉,站于走廊,开始反思自己的易怒善妒…

待到日落夜深,忙碌的夫役们,各自入房歇息,客栈终于安静下来。

昨日客栈没什么人,今夜已然客满。

谢琼睡在床榻里边,紧贴墙壁,与秦尚文保持距离

她背对着他,侧躺而眠。

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透过纸窗照射进屋内,让这小屋略微有些光亮。

秦尚文黑眸紧盯身旁人儿,心中踌躇,该如何让她消气。 然而此时,隔壁传来异样的声音。

“郎君,你可算回来了。”

“啊,不要这么急躁!”

男人重重的撞击,声音通过墙壁传到谢琼耳朵,她听得异常清楚。

“叁娘,快让我亲亲小嘴。”

随着女子呻吟,男女的对话变得污秽不堪,让谢琼紧握双手。 她住的屋子,是客栈最宽敞的一间,相比之下,其他客房要小了许多,仅能放下一张,一把椅。

狭窄的屋子,使男女交媾的声音,更加清晰。

谢琼不知所措,下意识转过身,试图远离这荒唐淫语。 然而刚转过去,便对上秦尚文深不可测的眼睛。

他如黑夜下的野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声音低沉如钟:“他们忙了一天,应该很快。”

谢琼愣了一下,才意识到,秦尚文所说的快指的什么,不禁想起那夜,他非人的持久战力。

谢琼不敢多动,一如既往的睡姿,侧躺背对秦尚文。 然事不如人愿,隔壁男女,玩法颇多,不仅没有草草了事,竟还玩起了游戏。

啪啪的拍打声,让女人声音更加尖锐:“啊,郎君用点力,打死奴家。”

谢琼很是不解,不禁好奇:“为什么要打?不疼吗?” 秦尚文没料到这对夫妻玩得这么重口,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又听男子道:“你这荡妇,欠操的骚货,越打水越多。” “啊啊啊,好爹爹,再快些,奴家爽死了。”

谢琼愣了一下,柳眉微蹙:“爹爹?”

他们难道是…不可能…

谢琼记得这对夫妻的模样,要说年龄,那女子怕还比男子大上一些,怎么会叫爹爹?

谢琼不明所以,只感觉周身闷热,身后的男人,不知何时紧贴在了她背部,他炙热的气息,让她不禁身子绷直。

月光下,他眸色似火,如那财狼野豹,散发着危险,在谢琼转身之际,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入身下,那炙热的阳物,顶在她大腿间,谢琼脑海空白,怒道:“秦尚文,你敢!”

他并未动作,只是那处越发壮大,灼烧的温度,巨大的变化,都让谢琼感到害怕。

她还记得那夜,疯魔了的他,与那野兽无异,让她痛,让她无力抵抗。

谢琼惊得抗拒,扭动身体,想推开身上的人,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桎梏在怀中。

他有力的双手抱着她,在她衣襟处徘徊,薄唇贴在她敏感的耳后,有意无意地触碰她的耳坠。

“别乱动,我不是圣人!”

谢琼一动不敢动,隔壁淫乱之事还在继续。

明明隔着数层衣物,她却清晰地感觉到他勃发的欲望。 越来越大,越来越硬。

她双腿被那东西分开,他有力的手按压在她的柔软上。 “琼儿,还记得我说的吗?”

谢琼按耐住身体的反应,强迫自己冷静,问:“什么?” “你要对我负责!”

“胡说八…”

话音未落,他吻住了她,耳边是男女污秽不堪的叫床声。 “好爹爹,操死我,用力些,操死奴家,射穿奴家的肚子。” “啊,爹爹好棒!”

“你这荡妇,真她妈的骚。”

淫荡的对话,如春药般影响着两人,他热吻如雨淋,将她紧搂在怀中,缠绵悱恻,难舍难分。

“琼儿,再叫声!”

“叫什么?”

他含着她的唇,津液如银丝,连接着两人。

谢琼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是那女人不停爹爹,爹爹的叫唤声。

她这下明白过来,回过神,伸手就想一巴掌:“你下…流!唔…”

未说完的话,在他的热吻中消失殆尽。

030.

他不知何时解开了她腰间的系带,伸入她的里衣,轻抚她凝脂般的玉肌。

柔滑光洁的肌肤,像抚摸在绫罗绸缎上,每往上移一点,能感觉到她的颤动。

“琼儿,别怕。”他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耳畔,薄唇含着她耳坠。

“唔…”他的气场太过强大,让她畏惧,他炙热的男性气息,萦绕着她,又无法抗拒。

“秦尚文…我…”

她想…她应该推开他,身体明明在颤抖,她抗拒这一切不是吗?

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

“呜…”

他健硕刚毅的身形,有力带劲的力量,骁勇善战的姿态,还有那夜他伏在她身上,占据了她的全身。

秦尚文!

“啊啊啊,太舒服!”

隔壁女人尖锐的叫喊声,让谢琼瞬间回过神,她对向秦尚文的墨眸,眼神迷茫。

他双手揉捏着她的酥乳,按压那小巧柔软的乳尖。敏感的身体,在他的触碰下,很快硬挺起来,隔着兜衣瘙痒难耐。

他炙热的阳物顶在她腿心,跃跃欲试。

“我轻点,好不好?”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如鬼魅般在她耳边萦绕,魅惑着她。 谢琼紧咬着唇,抑制着呻吟出声,不停摇头。

她并拢着双腿,将他阳物也夹在中间。

秦尚文紧绷了全身,猛地将她亵衣褪去,滚烫的阳物顶进她柔软的花心。

谢琼惊呼:“别…”

“我不进去…”

他向她保证,却托起她臀,让她双腿分开,花心大张,更好地接收他粗大的阳物。

他在她花缝中抽插着,一上一下,时不时将她顶起,沉甸甸的囊袋,撞击在她圆润的臀瓣上,耳边是他粗喘声。

“琼儿,看看它。”

黑暗中,她看不清那东西,只能看到略微的轮廓,更多的…是感觉。

它真的好大,又粗又硬,她如何受得了?

他战斗力持久,磨了好一会,才射出来,被褥中充满了男人特有的腥臊气味,散了好久才变淡。

她明明没做什么,却疲累不堪,卷曲着身体进入梦乡。 情欲让她发丝散乱,洁白的脸颊泛上着红晕,秦尚文望着怀中人儿,小心翼翼将她楼入怀中,抑制着内心的激动。

身体的欲望完全没有疏解,但却心满意足。

“我们来日方长!”

“我会让你习惯我的!”

他淡笑自言,与她同眠。

*

翌日清晨,太阳未升起,客栈已喧哗热闹。

夫役们听着梁家管事的指挥,急急忙忙挑着盛满柑橘的竹筐,向镇外小道出发。

等到天明,谢琼开窗透气时,客栈已恢复到往日的安静。 小院内,崔柳氏正拿着堆满脏衣的篮筐向后门走去。 谢琼好奇道:“崔夫人,你这是去哪?”

崔柳氏回眸仰望她,回道:“看着这日出,今日应该是个大晴天,趁着客栈里没人了,洗些旧衣晒晒。”

山中多雨,气候阴晴不定,一年到头,难得洗衣沐浴,山民过惯了这种日子,自然不如富贵人家讲究。

但谢琼不同,她到底出身皇族,这些天一直都在隐忍。 崔柳氏如今这么一说,谢琼也动了心思,看着换下的脏衣,和昨夜被秦尚文弄脏的褥子,她打包了一下,往楼下走去。

秦尚文正提着水壶进屋,见谢琼抱着一堆脏衣,低问:“去哪?”

“去河边洗衣服。”谢琼如实回道。

秦尚文愣住,深眸微眯,瞟了一眼谢琼青葱玉指,下意识说:“你?”

他居高临下,视线低下,明显在揶揄她。

谢琼不想搭理,打开房门打算走,却被秦尚文一手拦下。 “脏了就买个新的,别出去乱逛。”

“不行,这兜衣不能换!”

她绣了很久,怎么能换,日后逃亡,还得看它。

秦尚文看了一眼那秀了地图的兜衣,想到她确实穿了很久,沉声道:“那就洗洗这个,其他别管了。”

“这种地方哪有新的给你换?”

她身上穿的长衫,还是崔柳氏为自己过新年而准备。 “秦夫人,你好没?”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崔柳氏的声音。 “这就来!”谢琼回应着,瞪了秦尚文一眼,向楼下奔去。 031.

有了昨日的教训,秦尚文不放心让谢琼独处。

他执意跟随,却被崔柳氏拦住。

“这都是妇人家的东西,你怎么能跟来?”淳朴的妇人难得说重话。

谢琼站在崔柳氏身后,明目如弯月,掩口而笑。

秦尚文无奈,恭敬道:“还请夫人照顾好我娘子。” 秦尚文难得的低姿态,让崔柳氏有些不习惯。

她不禁回眸看向身后女子,今日没带帷帽的谢琼,即便不施脂粉,穿着她的粗布麻衣,也无法遮掩那出尘脱俗的气质。

崔柳氏一下明白过来男人的担忧,笑道:“我知了,秦爷放心,今日镇中青年大多给梁家运送橘子去了,剩下的也在山上看守橘林,我们也是趁这个机会才过去的。”

听到这话,秦尚文这才稍稍放心,对谢琼沉声道:“早些回来。”

“好!”谢琼淡漠应声,随后跟崔柳氏从后门离去。 土墙外,小坡下,岩石堆积而成天然沟渠,碧绿如玉石的河流,汩汩流淌,清澈见底。

崔桥镇,年长的妇女们正聚集在上游搓板洗衣,未出阁的花季少女们,则脱了草鞋,在下游流水中嬉戏。

天朗气清,山中树叶不知不觉中,已是五彩缤纷。

谢琼款步姗姗,从林中走来,让村妇们以为是仙子下凡。 直到崔柳氏从树后过来,她们才明白这是梁家少爷带进镇的那对夫妻,不由感叹:“不愧是洛邑来的贵夫人。”

河畔沙石堆积,地面凹凸不平,谢琼小心翼翼走近,将铜盆放入溪流,学着崔柳氏清洗衣物。

不一会,昨日遇见的那个名叫叁娘的女子,也拿了衣物过来。 只是她未走近,就被一胖妇人泼了冷水,睥睨道:“去下游洗。”

陶叁娘抿唇怒道:“这…凭什么?”

胖妇人膀大腰圆,双手交叉抱胸,气势汹汹道:“骚味太重,会脏了上游的水。”

“你!”陶叁娘气得想开骂,却见其他村妇同样嫌弃,纷纷摆手。

“你这狐狸精,滚远点。”

见人多势众,陶叁娘一脸委屈,只能愤恨离开。

看着陶叁娘离去的身影,崔柳氏身旁的妇人不解问道: “柳娘,你也不怕她勾引你相公?”

“不会的。”崔柳氏淡笑道。

不想对面一年轻妇人当面讥讽: “我看是崔掌柜早就不行了,你才这么放心。一窑姐,也让她住进客栈,真是伤风败俗。”

她说着,还向谢琼提醒道:“大妹子,我可告诉你,这些天陶叁娘男人不在,你可得当心你家那位。”

谢琼这才抬眸,神色如常,云淡风轻。

该妇人以为她是不懂,嗤之以鼻:“外乡人果然啥都不懂,那个陶叁娘啊,就是窑子出生,趁着现在镇子里男人多,出来做生意的。”

谢琼慢慢明白过来,只是不解:“她相公不也在?” “这有什么稀奇,那饥荒的时候,借肚皮都有。”

“借肚皮?”

“就是花钱借别人家娘子,等生了儿子,再回去。” 谢琼听了大为震惊,迟迟没有应声。

该妇人见谢琼茫然若失,以为她不相信,自言道:“这富贵人家,倒是单纯。”

妇人骂骂咧咧,收起洗好的衣物离开。

嬉闹喧哗的山涧,又寂静下来,气氛一度尴尬。

回去的路上,只有崔柳氏和谢琼二人,见谢琼神色不显,崔柳氏不免关心:“夫人,是惊到你了吗?”

谢琼摇头,看着脚下的泥坑,似笑非笑:“我只是没想到,天下已经乱成这样了啊!”

崔柳氏微微一愣,她看不明白谢琼的反应,只能安慰:“夫人放心,这镇子和平安全,梁员外对我们这些庄户还是不错的。”

“不过全娘说得对,你家老爷气度不凡,出手阔绰,一看就是大人物,我想陶叁娘…”

谢琼能猜到崔柳氏要说的话,并未在意,她继续走着,在经过围墙时,便看到远处客栈后门旁,秦尚文正和陶叁娘站在一起,不知在交流何事。

032.

谢琼心中莫名咯噔了一下,向前徐行。

脚步声,让秦尚文闻声而来。

他淡然神态瞬息万变,快步走来,眸中满是惊喜:“回来了。”

谢琼抬眸看他,又不由自主看向身后女子。

秦尚文察觉到她的目光,主动解释:“问问她你怎么样了。” “哦。”谢琼颔首,将一篮筐衣物交到秦尚文手中。 秦尚文不解:“怎么了?”

谢琼低眸,吞吞吐吐道:“拿不动了。”

秦尚文无奈一笑:“就说你…”

他话未说完,注意到谢琼正难为情中,随即笑言:“夫人真是心灵手巧。”

谢琼听出他在调侃,冷声道:“你要闲着,就去院里搭好架子,把这些衣物晒了。”

“是,我的夫人。”这事对于秦尚文来说,根本不算事,他提着竹篮,拉着谢琼的手腕向客栈走去。

时光渐逝,夜幕悄然而至,窗边茶几,油灯摇曳。

谢琼翻阅神农本草经,执笔做着批注。

秦尚文从外回来,坐于椅上,沉声道:“县长吴庸,是汴州人。”

谢琼放下手中书籍,心中诧异,汴州,是严钟飞嫡长子严树管辖之地。

她思索一番,道:“那还是小心行事。”

秦尚文透过木窗,瞭望远方,深邃的眼神不知何意。 谢琼为此,不由担忧,想到孙芳和云凝生死未卜,又道:“我记得这店里有驴夫,给些银子让他办事?”

秦尚文去过驴房侦查,那几驴夫尖耳猴腮,见钱眼开,他万分鄙夷:“无耻之徒,不值一提。”

谢琼想起那被叫臭蛋的驴夫,邋遢下流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恶寒,还好有梁家少爷…

谢琼顿时灵光一闪,提道:“那不如拜托梁小少爷?” 秦尚文双眸微眯,对上谢琼的眼睛,哼声道:“陛下倒是信任他!”

谢琼一眼看出这狗贼又小肚鸡肠了,懒得与她辩论,执笔继续看书。

不一会,谢琼抬眸,才发现秦尚文正在看她,这让谢琼下意识躲避目光。

秦尚文沉声问道:“怎么了?”

谢琼脸颊泛红,轻声细语道:“我…我想如厕。”

客栈的茅房,在后院外面的树林中。

秋夜寒冷,冷风如刀,黑夜中,咕咕的猫头鹰声让这地方阴森恐怖。

秦尚文掌灯带着谢琼来到此处,点亮茅房内的蜡烛后,道:“我在门外等你。”

茅房的木板门经久失修,早已破损,虽还能遮掩,但隔不了声音。

谢琼哪能忍受自己如厕的动静,被他人听去,推拒道:“不行,你回客栈,帮我打些水。”

“你小心些,有事叫我!”

秦尚文回到客栈,走到水井旁,提桶打水。

恰巧,陶叁娘提着水壶从内院走来,看到秦尚文的身影,欣喜道:“秦爷,也来打水啊!”

“真是巧,帮我也打份吧。”

她打开水壶的盖子,示意他倒些井水给她。

秦尚文看了她一眼,顺手将水桶中的水倒入水壶。

陶叁娘嫣然含笑,青黛娥眉,风情万种,她一手缕着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故作姿态,小心提壶,不知不觉往秦尚文身上靠去。

然而只是稍微一靠近,秦尚文倏然后退,陶叁娘猝不及防,差点绊了一跤。

水壶中的水因此翻涌四溅,泼得陶叁娘脸上都是水珠。 陶叁娘狼狈擦拭,却还搔首弄姿:“哎呀!秦爷,你把我都弄湿了。”

“夫君。”不待秦尚文回应,谢琼从后门处走来,望着两人相距甚近,大步上前,冷声问道,“水打好了吗?”

秦尚文沉着脸,走上前,给谢琼擦洗双手。

谢琼静静看着秦尚文的“服侍”,冷眸瞟向陶叁娘。 陶叁娘毫不在意,嗤笑回应,那神情充满挑衅。

谢琼柳眉微蹙,想到白日全娘的提醒,竟莫名不爽,她推开身旁秦尚文,冷声道:“回去吧。”

秦尚文浑然不觉,他一门心思在谢琼身上,早已魂游到屋中床榻。

他牵起谢琼的手,低声说:“今夜天冷,早些歇息。” “不准动手动脚!”谢琼略过他,向走廊走去。

夜深人静,难得安逸。

谢琼依旧睡在里处,侧躺而眠。

然事与愿违,隔壁屋的邓郎明明不在,那陶叁娘竟自个儿玩乐起来。

她嗯嗯啊啊的叫喊声,让谢琼难以入睡,转过身来,睁大眼睛瞪着秦尚文。

秦尚文无奈,将身边人儿楼入怀中,捂住她的小耳,低声安抚:“应该很快完事。”

不想,那叁娘竟然大声喊道:“啊!秦爷,你入得奴家好舒服,奴家要不行了!”

033.

此话一出,两人都怔住。

秦尚文松开手,转过身去,下床打算穿鞋。

谢琼下意识拉住他,问:“你去哪?”

“把这疯婆子嘴堵住。”秦尚文压着声音,正憋着一股子闷火。

谢琼这时反应过来,担忧道:“万一她告官怎么办?” 秦尚文瞬间冷静下来,猛地回身,向墙壁重重敲击。 暗淡的环境中,谢琼看着她上方的人影,不由一惊。 隔壁的陶叁娘似乎也被这敲击声吓唬住,沉默片刻,又噫呜流涕:“呜呜,秦爷好凶!”

秦尚文眸色顿暗,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谢琼察觉到秦尚文是真的恼怒了,起身抱住他,将他压入床榻。

秦尚文睖睁看着眼前人儿坐在他身上,快速解开他腰间系带,举高手来快速落下,朝着褥子上啪啪抽打。

她低低的笑声伴随着抽打的声音,黑夜中好似鬼魅: “疼吗?”

秦尚文从未见过这样的谢琼,脑海里一片空白。

“回答我!”她俯下身,揪住他的衣襟,冷言质问。 “疼!”秦尚文跟着她的动作,扬起上半身,眼神直勾勾望着她。

砰砰的心跳,在不断加速。

谢琼没想到秦尚文如此配合,想到方才那女子挑衅的眼神,便想回敬她。

谢琼弓起左腿,踩在秦尚文腹肌上,学着宫中大太监训人时的模样,大声道:“要说陛下,臣好疼!”

她话音刚落,隔壁传来砰得声音,随着啊得一叫,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

小屋中,陶叁娘衣不遮体,摔在地上,手肘酸痛,呆若木鸡,她以为那貌美如花的贵夫人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子,没想到…这么厉害?

她平时玩乐,也只敢叫声爹爹,这叫陛下,不怕被杀头吗? 而这边,谢琼还踩在秦尚文身上,她居高临下,半蹲的姿势俯瞰身下男子,像极了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站于金銮殿的她。

秦尚文情不自禁地握上她的玉足,低声道:“陛下…” 他有力的大手,触碰上她敏感的足底,她吓了一跳,下意识要收回,不想抬腿的瞬间,无意碰到他腰腹下方,那勃起的阳物。

“啊…”他低呼了一下。

谢琼吓了一跳,想赶紧离开那东西,却被他桎梏住:“陛下,用力些!”

“什…什么?”夜幕下,她触感集中在足心,感受着那阳物的硬挺,像是有生命力一般。

“秦尚文,你放开我!”她的玉足从未被男人触碰过,更不要说是踩在他性器上。

然而秦尚文充耳不闻,快速褪下长裤,将巨大的性器释放了出来。

没有了衣物的阻隔,那滚烫如铁棍般的东西,顶在她足心,让她感到奇怪又瘙痒。

他控住着,往下按压,顶弄着她的玉足,她忍不住五指卷曲,略长的趾甲划过柔滑的顶端。

嘶得一声,他吃痛放开了她。

她以为结束,向后仰躺,喘息平静。

不想,她的双腿被迫高抬,他高大的身影,正对月光,向她袭来。

她长裤被脱去,那隐蔽的地方暴露出来。

谢琼愣愣地看着他埋伏在她腿心处,声音低如钟声:“臣来伺候你好不好?”

温热的舌头侵入她紧致的花穴,冲击褶皱的肉壁,越入越深,蜜液随着他的侵入,慢慢溢出。

他菲薄的唇轻吻着她的花瓣,将流出的蜜液吞噬。

“啊,秦…”

她靠在床尾的木架上,抓紧身下的被褥,想唤他的名,却又想起隔山有耳,他的真名不能让别人听到。

她不知道叫他什么,只能嗯嗯啊啊的喃喃着。

秦尚文这时抽出舌头,低沉的声音沙哑中,满是情欲。 “小七,叫夫君!”

“嗯…”谢琼拧紧了细眉,咬唇摇头。

秦尚文见她不应,将她的双腿分得更开,低头含住花穴上的嫩核,毛糙的舌苔舔着她大张的花唇,舌尖略过穴道,却又不完全进入。

情欲一旦尝试,必将甘之如饴。

她看着上方床板,情不自禁地唤他:“夫君,夫君!” 他吻住她的花核,如狂风暴雨般快速又猛烈,吸取着她的蜜汁,将粉嫩的花核舔得又红又肿,灵巧的舌头在她体内迅猛狂卷。

“啊啊啊!”谢琼被情欲侵染,浑身燥热难耐,凌空了臀部,那种无措的刺激感,让她下意识并拢双腿,将他夹在腿心。

粘稠的淫液不断分泌出来,顺着臀缝下滑,滴落在被褥上。 下身一片淋湿,连带着嘴角也不禁流出津液。

她颤抖着身体,感觉着身体深处有什么喷我你出来。 秦尚文起身将陷入高潮的人儿搂入怀中,小心翼翼脱去她所有的衣物。

谢琼突然得主动,让他欣喜若狂,但仔细琢磨,又不得不按耐住迸发的欲望。

这小儿从哪学的这招?他不“严刑逼供”出来,就不姓秦了。 皎洁的月光零星透进屋内,秦尚文轻吻着身下人儿,粗长的手指轻轻地剥开红肿的花瓣。

“呜…”谢琼拧眉抗拒,咬着唇隐忍发声,“别…她已经安静了!”

秦尚文浓眉略挑,握着硬挺的阳物顶在她小腹,低声问道:“陛下撩出的火,不应该负责熄灭?”

034.

夜深月移,那缕月光如银色丝绸,缓慢移动,照射在暗褐色木地板地上,像是地上覆盖了一层银霜。

深秋寒冷,她裸露着全身,被他完全压在身下,他如那炉顶温暖着她,也控制着她。

她发丝散乱,额间留着汗水,趴在枕头上,感觉着那柱子侵入身体。

“唔…”

身体好像被他打开了一道口子,他粗圆的顶端充斥着她的花穴。

谢琼有些后悔了,不该为了那口气撩拨这狗贼。

他实在…太大了。

她根本受不住,只紧咬着唇,嘤嘤抽泣道:“疼。”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秦尚文忍得经脉膨胀,性器被她肉壁紧紧包裹,她下身糜烂,全是粘稠的淫液,却没有丝毫疏通。

这该死得小狐狸,怎么这么紧。

秦尚文只能放缓动作,一点点进去,他双手揉捏着她胸前圆润,轻吻她敏感的后劲。

白皙的后颈,在他不断的缠绵下,透出红晕,沉甸的雪乳在他手中,被揉捏成任意的形状。

他的小狐狸,浑身上下,都让他沉迷。

秦尚文心悸的几乎失控,他拉着谢琼的臀部,挺着下胯,将粗大的阳物硬生生顶入紧密的穴道。

“啊…不行,你出去。”想到那日,他野蛮的进出,谢琼便心有余悸。

花穴紧密的包裹着他的东西,虽然只进了一顶端,却已严丝合缝,无法前进,穴内被充斥的感觉让谢琼已然无法适应,她埋头于被褥中,哼唧呜咽道:“不要再进去了。”

这一刻,秦尚文觉得自己要疯了,明明已经探进了头,竟然卡在了这节骨眼上。

他到底经验不足,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身下人儿美妙的酮体,他异常心动,身下的阳物不禁又变大了几分,她的小穴一抽一抽,无意识地吸着他的欲望。

太舒服了!

秦尚文一个激动,提着谢琼的臀瓣,往里撞去。

“啊…不行!”

谢琼猛地回头,月光下,她眼眶盈泪,樱唇红艳,欲望浸染。 可眼神却充满抗拒,拒人千里。

秦尚文的心咯噔一下,竟有些抽疼,他已经让她畏惧他,不能再这样下去。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秦尚文低叹一声,俯下身覆盖住她火红的樱唇,他深情地吻着她,与之缠绵。

“嗯…”谢琼从容地接受着他的深吻,扭动着臀部,低声道,“秦尚文,你出去。”

她柔情似水的眼神,说着抗拒的话。

她以最动人心弦的姿态,在拒绝他。

“琼儿,你真的能让我发狂。”秦尚文缓慢拔出,随着细微的啵声,沾满她蜜液的性器撤离了出来。

没了花穴的包裹,那种空虚席卷心头。

他太难受了,身体燥热不受控制,心更是冰凉刺骨。 秦尚文起身想逃离这里,寻个地方疏解。

然而,他刚要转身,便感觉肩膀被柔软的酮体贴上。 他看着身下人儿主动伸手勾住了他。

他完全愣怔,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她曼妙的身姿靠在他怀中,轻吻着他的唇瓣。

她淡淡的体香,让他以为是梦。

他生母早亡,早早被父亲送入军营,长年行军,少有和女人的接触机会,

他不懂女人,不知情事,只凭着性子做事。

她的主动,让他情不自禁把自己献上去,小心翼翼地搂着怀中小人,轻吻她的唇,含住她的香舌。

他们唇齿相依,吻得难舍难分,竟发出了啵唧的吻声。 她那里一片糜烂,微凉的蜜液滴流在他大腿上。

他又忍不住摸上那诱人的蜜穴,咬着她的唇瓣,低叹:“真是…败给你了!”

谢琼臊红了脸颊,低眸躲避他的目光。

欲拒还迎。

他还怎么忍?

秦尚文一手托举着她,粗长的手指破开紧闭的幽门,缓缓进入。

这次,谢琼没有阻止他,只是低吟道:“秦尚…夫君…你轻些。”

035.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体内搅动,推开褶皱闭合的肉壁,像深处扩展。

大拇指的指腹,按着花珠,红肿的珠子在他蹂躏中挺立。 谢琼浑身紧绷着,咬着下唇,隐忍发声。

她怕她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被隔壁的女人听到,毕竟秦国公的大名,如雷贯耳,无人不知。

秦尚文粗重的热气扑在她胸脯,随着身体晃动的乳尖时不时撞在他温热的唇上。

“还疼吗?”他低声问着,顺势含住那粉嫩,灵活的舌头包裹,舔弄。

“呜…”身体两处敏感地地方,被他掌握,谢琼忍不住呻吟,她张大了嘴巴,大声喘气。

他靠在她胸前,贴在她心脏处,听着她不停加快的心跳声,又问道:“舒服吗?”

谢琼双手捧着他的头,十指插入他的束发中,闭眼摇头。 口是心非的小骗子,明明下面都是水。

她隐忍又带欲的模样,让他疯魔,他想看她失控,看她爆发出来。

他弯曲了手指伸入其中,手指关节处顶着肉壁。

“啊!”肉越被撑开的感觉,让谢琼双腿卷曲。

他粗长的手指在她体内快速猛插,不如他性器来得粗大,却比它入得深,像极了那日发了疯的他,迅猛用力甚至更快。

“啊!啊,不要…这么快!”她颤抖着身体,嗯嗯啊啊的呻吟,控制不住自己,蜜液直流。

清冷的容貌染满了情欲,秦尚文看着痴迷,含着她上下晃动的乳尖,低声道:“琼儿,好美。”

他说着,在猛烈抽插的过程中,加入更为粗大的中指,里面的紧致让他沉迷。

“怕疼,又骚!”他戏弄着她,拇指揉捏着她红肿的阴蒂。 谢琼柳眉微蹙,静静地享受他的侍奉,却伸手狠狠怕打他,媚眼睁大,紧视着他。

他看不懂她,是喜,还是怒,但这样的人儿,让他更加心动。 他提着她的臀瓣,声音沙哑:“乖,再吃一根。”

无名指伸入其中,瞬间蜜穴被充得满满当当,再难前进。 那种被充斥的感觉,让谢琼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拧眉咬唇道:“不行!”

秦尚文眉宇略挑,叁根就受不住了?他当日到底怎么进去的? 若不是条件有限,他一定想办法给她扩扩。

勃发的欲望如即将喷涌而出的火山,无法抑制。

他的手指插在里面停了一会,便撤了出来,沾满淫液的手指捏住她圆润的酥乳,慢条斯理擦拭在红肿的乳尖。

温热的粘稠感让她很不适应,她抗拒地推开他,喃喃道:“脏!”

秦尚文哼哼一笑,再次将豆粒般的小乳头含入口中,灵活温热的舌头舔弄那液体,早已硬如铁块的阳物插入她花缝,顶弄那阴蒂。

“嗯…”谢琼下意识以为他又要插进去,往后退去。 却被他大手牢牢地固定在胯下,炙热不平的阳物陷入她闭合的花瓣中,缓慢地抽插起来。

谢琼意识到他不会进去,这才稍稍放心,楼住他健硕的窄腰,让双腿更高抬高,以便他的摩擦进入。

在这样的姿势下,他加快了速度,撞击着她的花蕾,圆润的顶端时不时顶入花穴,被她柔软的花唇包裹。

她下身如源泉般,源源不断的蜜液冲刷着他的阳物,顺着臀瓣缝隙滴落在他的手心处。

他挺进的疯狂,压着身下人儿,进入忘我的境地,在欲望喷涌而出的那瞬间,耳边传来她娇媚的声音。

“秦尚文,你若弄不死严钟飞,我就杀了你!”

秦尚文黑眸睁开,望着身下人儿,陷入沉思。

情欲让两人的身体都敏感至极,汗液体液融合在一起。 明明浑身热如火山,心却好似被寒风吹过。

原来这是交易吗?

他扬唇一笑,却没有丝毫笑意,目光如炬,将身上人儿楼入怀中,轻吻她小巧的耳坠,低喃道:“求之不得,陛下。”

036.

雨稀稀落落来到人间,滴落在纸窗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屋里火盆燃烧,秦尚文赤裸半身,咬着布条,艰难的换着绷带。

窗边,谢琼正执笔在医书上做着批注,被秦尚文盯了一会,沉声道:“过来!”

谢琼并未理他,继续翻阅医书。

秦尚文就这散乱的布带,走到了谢琼身后,抢了她的毛笔:“你看了半天医书,也该练练手。”

谢琼回过身,仰起头,眼神轻蔑。

这两天下雨,他们被困在了客栈,他像是上了瘾,时不时缠着她,意图白日淫宣。

她才不上当。

谢琼起身,打算出门逛逛,却被秦尚文从后搂住,他手上的绷带还散落,双手环在她胸前。

谢琼无奈,拿起布条转过身来,为他包扎。

不一会,雨过天晴,乌云退散,温暖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射进小屋中。

谢琼打开窗户,闻着新雨后的泥土气,心情舒畅。

她转身道:“我想出去逛逛。”

秦尚文这时穿好外衫,打开了房门。

林中落叶满地,柑橘淡淡的气味在秋雨洗礼过后变得异常浓郁。

整个山头,都是橘子的香气,引来不少鸟儿偷食。

谢琼趁着这个机会,练习弓弩之术,她现在已经会使用这东西,也能瞄准,就是一直无法让箭羽射进树杆。

试了几次,便觉得胳膊酸痛,无力的放下手。

秦尚文靠在大树上,双手相叉,观察着谢琼,悠哉道:“力气大小,得先练练手劲。”

谢琼回过身,注意到他勾起的唇角,不禁温怒。

但他说的没错,这专用来射杀野兽的东西,拿着就觉得重,更不要说还要稳定好,并拉动弓弦。

她的确力气太小了。

谢琼将弓弩放到了秦尚文手中,活动了一下双手,道:“你来?”

秦尚文托举弓弩,从谢琼身后的羽筒中拿出箭羽,对准谢琼身后的大树。

只听搜得一声,箭羽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飞向大树,宕一下直接插入树杆中。

即便隔了很远,谢琼也能看出箭羽牢牢地插在了树上。 她冷冷地看着,倒是不诧异秦尚文会有这身手,只道:“怎么练?”

秦尚文收起弓弩放于后背,大步流星走到谢琼身前,低眸看着她纤纤玉手,竟戏谑道:“教会了你,打巴掌不就疼了?”

谢琼愣了一下,随即转身,恼怒道:“不想教,算了!” 秦尚文哈哈笑起,一手搂住谢琼的腰身,轻抚她的发丝。 他动作轻缓而温柔,身体的热度传递在她身上,经过这几日相处,她再了解不过他,推拒道:“这是外面!”

“那又怎么样?”秦尚文不以为意,抱着谢琼来到树边,将她压在粗糙的树杆上,俯身轻吻。

他浓郁的气息扑面,灵活的舌头撬开她的牙关,霸道地攫取她的一切。

树后方,梁劲麒呆呆地站在那,望着这一幕。

他的角度,已经看不见谢琼的身影,但她露出的衣角正随风飘荡。

小少爷第一次感觉到心里酸酸疼疼的感觉,不禁问:“汪滨,我如何让他们分开呢?”

他们虽隔了二十米,这私语声还是被秦尚文听到。

他抱紧那怀中人儿,按着她的后脑勺,微微挪动了身体,这下他们亲密的画面完全映入梁少爷眼中。

汪滨见此,自然觉得尴尬无比,立刻上前挡住梁劲麒的视线,苦口婆心道:“少爷,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夺妻之仇,不共戴天,不可冲动!”

梁家作为这山里的最大豪绅,梁劲麒自然要风得风,哪里听得进一个下仆的劝说。

他胖滚滚的脸,小眼微眯,眼神异常乖戾。

汪滨只能硬着头皮道:“咳咳,少爷,大夫人已物色了通房大丫头。”

言下之意,别霍霍人家夫人了。

037.

两人回去途中,遇到前先日子下山运货的夫役回来。 只见他们嘴里唠唠着:“完了完了,要被抓去当兵了。” 秦尚文不免好奇,上前询问:“怎么了?”

夫役见秦尚文身强力壮,立刻激动道:“现在朝廷攻打兰陵,摆明是要和秦国公开战。正四处征兵,召集人马呢!”

“看你小子这身材,可别下山了,被官府看到肯定被抓了去。”

“干脆我们也揭竿起义得了。”

“呃,这话可不能乱说。”

秦尚文听此大惊,上前道:“你说什么?朝廷要和秦家开战?”

夫役们被突然出现的秦尚文吓了一跳,纷纷后退:“是啊,我们听山下守城兵说的,朝廷已经招兵买马攻打兰陵,下一步就是秦国公所在的彭城。”

“他们还说,见我们是梁家的工人,才先放我们回来的。” 秦尚文听后,不怒反笑,待回到客栈后,呵斥道:“这严贼真是狗急了跳墙,无所不用其极!”

兰陵被攻,这消息完全打乱了秦尚文的计划,他本想南下绕远,以确保安稳回彭城。

可若兰陵城被朝廷攻下,后方庆东平原可谓一路畅通无阻,彭城怕凶多吉少。

秦尚文的顾虑,身为帝王的谢琼何尝不懂,她听着楼下夫役讨论着此事,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计划。

“秦尚文,我们何不混入南伐大军中,跟随军队进入兰陵城。”

秦尚文愣住了,眼神在谢琼身上反复打量,随后宠溺笑道:“夫人,你这身形怎么入伍?”

谢琼白了他一眼,心里清楚他嫌弃自己小身板。

这些年,她虽身处深宫,但对这两狗贼的行事作风却有所研究。

彭城所处膏腴之地,田肥美,民殷富,即便苛税猛于虎,但因常年五谷丰登,百姓还能活。

所以彭家军各个身强力壮,骁勇善战,几乎都是自愿入伍。 但严钟飞不同。

在那狗贼心中,百姓不过是鱼肉,如今朝中兵力短缺,他必定强行征兵,管你老弱病残,只要还有一口气,也会拉人入伍。

所以这些夫役才会急匆匆回来,并且庆幸还有梁家撑腰。 不过梁家的面子撑不了多久,就算不去当兵,过不了多久也会被抓去杂造局打铁造器,制作前线所需兵器。

秦尚文听此,却还是顾虑:“即便如此,你我之貌,随时可能会被认出。”

谢琼上前道:“夫君忘了,我会易容。”

她看着他,竟踮起脚尖,眼神中充满挑衅:“怎么,朕的兵马大元帅,这点魄力都没有?是不敢吗?”

秦尚文轻蔑一笑,踮起眼前少女的下巴,俯身咬住那咄咄逼人的小嘴。

谢琼知道这货就好色之徒,干脆勾住他的脖颈,回吻的同时,也在咬他。

两人唇齿相依,拉扯许久,才分开。

秦尚文索性将人搂入怀中,抚摸着谢琼的秀发,沉声道:“我去可以,但你不行。”

“你嫌我累赘?”谢琼明知故问。

秦尚文紧紧搂着怀中人儿,神色凝重:“万一女儿身暴露,在军营中无疑等同身入虎穴。”

谢琼当然清楚秦尚文的顾虑,她又何尝不怕,可如今情况危急,她既然选了秦尚文做她复仇的剑,自然要一跟到底。

“哦,那我留在这里,让梁家少爷保护我?”她唇角微勾,激将法用的明显。

秦尚文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同意她的方案。

而后日子,两人忙于和来往此处的夫役聊天,从这些人中寻到一对父子,提出冒充的想法。

父子二人本为晋州王村人,正为朝中强行征兵一事发愁,见有人愿意冒名顶替,自然乐意之至。

几天后,秦尚文和谢琼乔装打扮随夫役们一起下山,在忙完梁家交代的工作后,他们凭着王家父子所给的地址回到王家村。

刚进村口,便看到征兵士官手持大刀,强行从一妇人手中,抢过一瘦弱少年,扔进队伍之中。

此时的秦尚文留着长长的络腮胡,略微有些驼背。

谢琼则穿着小工的粗劣衣服,额间长着胎痣。

士官见到二人,将其身份登记在册后,便直言两人相貌丑陋,随后一同抓进了队伍中。

038.

谢琼和秦尚文顺利进入军队,很快被安排进了十二营。 该营约有五百人,以六人为一伍,吃住同行。

这种分配,是为了防止有人逃跑。根据军令,一旦有人逃跑,将诛其九族,其伍其他人也要一同受罚。

在此规定下,没人敢做逃兵,也没人会让自己队伍的人逃走。 秦尚文和谢琼进入军营后,领队将领便想将两人分开,毕竟父子二人同在一起容易逃走。

秦尚文清楚军中规矩,早做了准备,让谢琼偷偷塞了些银两。 “大人,这是我全身家当,老父亲年事已高,小人只求在其身边,还有个照应,恳求大人您体恤民情。”

谢琼用了假声,又是眼泪又是鼻涕,往将领身上靠。 将领被她丑陋的相貌恶心得要死,收下银两默认了她的请求。 两人被分进了后面的营中,一进去,秦尚文便见到了眼熟之人。

冯斌,那个为了仕途出卖身子的小白脸。

如今秦尚文再见到此人,只觉得恶心,于是对谢琼小声道:“离那小子远点。”

谢琼不清楚他二人之事,只是默不作声往里面走去。 深秋的夜晚,阴风阵阵,小小的棚中住了几十个人,他们都睡在杂草堆积的泥土地上,一阵寒风,众人都冷得颤抖,一些老人家咳嗽声止不住,惊扰了守卫将领,随后便被拉出去一通毒打,再进来时,已是奄奄一息。

而明早,太阳未出,众人便被叫起,谢琼自知力小,她尽量跟在秦尚文身边,跟住他们的步伐。

凛冬将至,朝廷命令将士,必须在寒冬将至前到达兰陵,否则进入寒冬,不用等开战,就会冻死大批人。

昨夜被打的老人实在撑不住,走了几步就倒地不起,看守小将见状又是皮鞭伺候,打了没几下,人就没了。

在场众人都惊呼,直喊:“草菅人命!”

为首将士林威听到动静,架着马匹过来,看到死了的几个人,怒道:“怎么回事?”

小兵上前解释,是这些人身子骨不好,不经打。

林威瞪了小兵一眼,道:“胡闹,这些人都是上前线的,要死也应该死在前线!”

他随即让人找个地方埋了几人,警告手下不要乱来。 秦尚文在后,望着林威的身影,对谢琼小声道:“看来我们运气好,遇到个有良心的。”

谢琼同样观察着林威,发现他右臂屈伸不利,怕是有伤在身。 待到深夜,林威下令就近驻营休息,众人搭好帐篷后,便拿着军队分配的干粮充饥。

赶了一天的路,所有人都累到在地上。

不一会,有人惊恐地大叫,吓得人群四散。

看守将士怒道:“干什么?”

此人还是个少年,颤抖着双腿道:“有什么东西咬我!” “阿?不会是毒蛇吧?”众人不禁后怕,“这秋季蛇虫出没,为入冬做准备,真没准呢!”

这话一出,大家都慌了。

少年听了,抖得更厉害。

谢琼见状,自告奋勇上前道:“能让我看看伤口吗?” 少年颤颤巍巍露出脚踝,只见上面赫然两个小洞。

“完了完了,这一看就是毒蛇的牙印。”在场农夫立刻认出,惊呼道。

少年吓得大哭:“那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呢!”

而将士们也是后怕了,拿起刀枪往草丛里插,欲把毒蛇翻找出来。

“别怕,晋州周围的毒蛇,据我所知只有一种青竹蛇,其毒性不强,就是伤口会肿胀几日。”

谢琼说着,随手从衣角扯了一块布,想为其包扎。

秦尚文眼疾手快抢了过来,道:“我来吧。”

秦尚文在军中生活多年,自然也知道处理毒蛇伤口,他将少年小腿捆绑住,然后挤出黑色的毒血,用水清洗。

林威见状,问:“你父子二人会医术?”

谢琼随即道:“大人,小人自小熟读医术,略懂一二。” 林威点了点头,随后让两人进他帐中。

一进去,林威便问了两人身份,确认无误后,这才放心,便让人离开。

谢琼临走前,小心翼翼问道:“大人可否觉得右手屈伸不利?”

林威诧异:“你怎么知道?”

谢琼随即道:“实不相瞒,我父亲曾经也有此等症状。” “我父亲常年干体力活,喜用左肩挑重物,有次意外受伤,他没有修养好便又去给梁家干活,从那之后便落下病根。”

“还请大人这些日子少用右臂,以免再伤。”

谢琼说完便和秦尚文退出了帐篷。

随后。谢琼扶着“老父亲”秦尚文的手回营,此时众人因毒蛇出没惊魂未定,还在外寻找毒蛇的踪影。

趁着四周无人,秦尚文身边的人儿,不禁酸溜溜道:“那个叫林威的将士估计连品阶都没有,用得着你关心他?”

谢琼瞪了他一眼,同时扔下他的胳膊,理都没理,往里面走去。

秦尚文无奈追上,奈何过于心急,踩了地上石块,直接将谢琼扑倒在地。

炙热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谢琼被男人紧紧护在怀中,深怕她磕碰到。

只是两人还没开口,便听后方冯斌惊讶地声响:“你们…在干什么?”

039.

谢琼立刻让秦尚文起身,解释道:“刚刚有什么东西滑溜过去,可能是蛇…”

这话成功引起了后面进来士兵的注意力,吓得自发检查营内各个角落。

在确认没有蛇的踪影后,众人才舒了一口气,躺下休息。 赶了几天的路,终于进入兖州,与当地驻扎的军营汇合。 林威等将士被上层叫去,只留了几个小兵看守,众人因此得到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此时秋高气爽,大家赶了几天的路,身上都灰尘,吃了几天的干粮,人都要吃干巴了,见附件不远处就有河流,众人便商量着去林中砍些柴火,吃顿热的。

秋风瑟瑟,落叶飘零,秦尚文看着正靠在树旁熟睡的谢琼,知道她这一路来不好受。

即便只是个傀儡皇帝,可到底也是金枝玉叶,在皇宫里哪里会受这种苦。

他忍不住想去触摸她,却又停下,看着不少人提了桶去河边打,他便也问士官要了个。

一旁,冯斌见秦尚文离开,鬼鬼祟祟来到谢琼身边,观察着她。

谢琼睁开眼睛,对上陌生的视线,吓了一跳。

冯斌只能安抚:“你别怕,我没有恶心!”

谢琼这时清醒过来,见是冯斌松了口气,问:“有事吗?” “你和那人真是父子?”冯斌问道。

谢琼警惕起来,反问:“不像?”

冯斌低下头,沉默了一会,道:“我只是觉得你父亲长得像某个人。”

“若…若你是被迫的…你可以说出来,我们会帮你。” 谢琼下意识想否认,但隐约中感觉冯斌的话里有歧义。 他为什么会用“我们”一词?

谢琼想起秦尚文曾经让她远离此人,心想他们俩必定认识。 谢琼不想打草惊蛇,于是道:“兄台说什么呢?我父亲怎么会伤害我?”

冯斌见状,也没有再多问,转身去帮其他人生火。

不一会,秦尚文扛着水回来,手上还拎了一条鱼。

几日不见荤腥,队里人看到这鱼眼都直了,纷纷上前:“哇,王大爷,这个季节还有鱼啊!”

“是啊,今天天气好。”秦尚文说着,就开始杀鱼煮鱼汤。 众人赶路,身上没带去腥的姜蒜,看守的士兵见状,倒了些酒进去。

煮好后,每人分了一些汤,也算尝了尝肉味。

不一会,林威等人赶了回来,号令大家收拾收拾继续赶路。 谢琼趁着收拾的时候,向秦尚文低声细语问道:“你和冯斌怎么认识的?”

秦尚文有些心虚,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冯斌,反问:“你问这个干嘛?那小子有情况?”

谢琼察觉到他有猫腻,也懒得和他周旋,直接道:“我怀疑他没那么简单。”

秦尚文看着谢琼打量的目光,调笑道:“在老狐狸身边久了,也成狐狸精了。”

谢琼白了他一眼,只听秦尚文小声道:“他,林威,还有那几个…都有问题。”

谢琼看向秦尚文目光所到之处,只见冯斌和数名男子正围着一名士兵交谈。

这其中,还有那个被毒蛇咬伤的少年刘小宇。

谢琼记得他被咬伤后,腿部肿胀,走路不便,林威怕他耽搁行程,便让他坐上了驴拉的货车上。

现在想来,这根本不合规矩。

所以他们…不是朝廷的人?

谢琼心里有了答案,看向秦尚文。

此时的环境,不便两人多聊,只能尽量简略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秦尚文笑了笑,竟直接走向冯斌等人,谢琼吓了一跳,但只能紧跟其后。

而这边,冯斌等人察觉到秦尚文过来,自然警惕心起,下意识分散开来。

秦尚文假装烂好人,对着刘小宇问道:“小伙子,伤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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